滑轮将床送了进来,在“霍继年”面前停下。

李德好本就已经死去多时,现在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皮肤黑紫,旁边走进一名穿着管家服饰的人,由王演的父亲扮演。

除黎应别外,其余人都死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要说化冻过后的王演父亲,但此时这座化为舞台的大厅内飘来一股异香,这香与在四楼卧室内闻过的那味道相似,将尸体的恶臭掩盖。

“管家”看着病床上的死人,用手在鼻子跟前挥了挥,紧接着戴上一副手套,往那死人口中放了些什么东西,示意“霍继年”观看,很快,死人剧烈咳嗽,四肢开始有动作,从床上直直地坐了起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模样,歪七扭八地跳下床,撕掉病服,背景布开始变换,变为蓝色的夜幕,李德好像是重获新生一般地用那条仅剩的腿支撑,跳起舞来,像是在表演一场为了庆祝自己新生的芭蕾默剧。

然而李德好的一切动作都在“管家”用一把斧子劈下以后停止了,那把斧头深深插入他的头顶,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嘴里一颗黑色的珠子滚落出来,“管家”把它捡起来,地上再度死去的李德好被淹没在从地板上缓缓升起的黑色挡板之后。

一张桌子平移过来,摆在“霍继年”面前,“管家”将那颗黑色的珠子放在古朴写字桌上的一张红色丝绒布中后,便自行退下了。“霍继年”拿起放大镜,聚精会神地看着那颗黑色的珠子,他将它拿起来反复把玩,或握在手中,或放在眼前。

这种感觉很奇怪,路原认识台上的那个人,但却看着他扮演着另一名角色,她忍不住去想象那种肢体不受控制自行动作的感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知道黎应别是为了更快地查明真相才自愿被银丝操控,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感受。

此时的背景切换为一间卧室,“霍继年”坐在写字桌前,身后的窗口透露出由木板及布料制成的仿真外景,从绿意盎然的春天切换到黄叶飘落的秋天,再到有碎纸屑制成的白雪缓缓落下,代表四季的变换,旁边的人来来去去,有的会与他说几句话,有的会带来某些奇形怪状的藏品,放在他面前,而“霍继年”始终坐在那里。

路原看懂了,这是在说,曾经的霍继年对某样能够让死人复活的珍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招来各方人员进行探讨和研究,但好像都没有什么结果。

最后“霍继年”站起来,戴上一顶帽子,嘴里叼着烟斗,提起“管家”递来的行李箱,又一张幕布落下,画面变为幽绿的森林。“霍继年”要远行了。

前景有草浪在翻腾,背景的绿树向后推移,且不断上下位移制造出被风吹动后摇晃的景象,“霍继年”独自一人行走过许多地方,从城市到沙漠到山丘,最后他来到一座人迹罕至的小镇,前景变为干涸的土地,背景里低矮的房屋错落,“霍继年”在这里遇见了一名由王演母亲饰演的原住民。

两人看上去语言不通,经过一番艰难的手势交流,原住民妇人为“霍继年”指明了方向,但做出摆手的动作,示意他不要前往,同时上方吊下几个死人,身形前后摇摆,被一团黑色的烟雾吞噬,代表有去无回。

“霍继年”道过谢后,顺着老妇人手指的方向继续前行,进入了一片更加幽深阴暗的密林,几团白雾忽然从窗外飘进来,替场景润色,路原心下疑惑,有种整个天鹅湾都在加以配合,以完成这场诡异的木偶剧的感觉。

最终场景停止摇晃,一颗高度直通那吊顶水晶灯的,由木板和草藤制成的巨型树木从地底升起,几个死人从天花板上摇摇晃晃地吊下来,看上去就像树上挂满了死人。

路原忽然想起黎应别讲过的“蜃楼”,说那是一个只有受到神之召唤的人才可以进入的地方,果然如猜测一般,难道这就是蜃楼?霍继年自己一个人找到了蜃楼?

“霍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