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平武帝挑眉,看向还伏身的钟芷兰,“那你说。”
钟芷兰立起身,数米外,是谢砚深冰冷的眼神,高座有帝王睥睨而下,身旁是哭泣不止的程亦仙和满面怒容的程协,但她却无惧色,抬起头时面带惊忧,口齿却很清晰:
“启禀陛下,昨日,臣女父亲突犯呕泄之症,臣女与母亲将父亲扶下去歇息,后来父亲好转,母亲心疼臣女,说由她一人照看父亲即可,遣臣女回大宴游玩,没料想回园子的路上,碰见了程表妹的贴身侍女栗儿,那婢女看见臣女惊慌失措,臣女再三逼问,她才说表妹去更衣,谁知道乱跑走丢了,她弄丢了主子,害怕责罚,不敢回去向义远伯夫人复命,只能在外头着急。”
“臣女看她可怜,便说带着两个人一齐和她找,那婢女颇有些不情不愿,磨蹭着找了许多个地方,后来看见南边有个宫殿亮着灯,臣女便过去瞧瞧,谁料是镇北侯在用厢房,臣女和守在厢房外的人说,能否通报一声,谁知道那贴身侍卫万般不肯,臣女觉得不对劲,便坚持着不走,忽而那宫殿里传来的表妹的叫声,侯府的人似乎也很惊讶,但还是不肯立马让开,臣女救妹心切,只能硬闯,幸好臣女带着的人有些功夫,后来房门打开,进去一看才发现”
说到这,钟芷兰有些欲言又止,而一旁的程亦仙则是脑中一团乱麻扯不开,不可置信。
平武帝眯起眼:“才发现什么?”
钟芷兰:“亦仙表妹正扑在侯爷身上,侯爷想要避开,但表妹却像是发了狂一样不肯撒手,侯爷似乎身体极为不适,竟然没力气挣开她,女儿家清誉何等要紧,臣女立刻上前去要拉开他们,没想到,没想到侯爷有些神志不清,分不出敌我,甩开了表妹,又一掌把我打晕了过去!”
“再然后……臣女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的话说完,程协的脸色铁青,而程亦仙则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的状态,似乎她这位表姐说的话并无破绽。
谢砚深向座上帝王拱手道:“陛下,臣请求提审当夜的另外几人。”
平武帝点头:“可。”
而后,福明和乔大夫、赵阿京,押着另外一男一女上殿。
福明跪地说道:“请陛下恕罪,昨夜事发突然,侯府马夫救主心切,将欲行不轨的钟府小姐贴身侍女打成了重伤,现下人还在昏迷,不知何时才能醒,不能提上殿来。”
赵阿京连忙叩头,但紧张得只会翻来覆去几句:“请,请陛下恕罪,草民知罪,请陛下恕罪……”
一旁的钟芷兰转过头,看见赵阿京的脸,瞳中猛地缩紧,又很快恢复。
这个马夫……
平武帝免了他们的礼:“奋身护主乃是忠义之举,何罪之有,起来吧。”
“多谢陛下!”
福明往侧面退后两步,指着还跪在地上的假婆子和栗儿:“陛下,这是昨日跟着钟氏女的武师,另一个是程氏女的贴身侍婢。”
“昨夜,钟大小姐便是带着这个男扮女装的假婆子,硬闯殿门,还将我等打伤。”
钟芷兰的脸色沉了些,但还算稳得住。
平武帝目中锐光直射阶下钟氏父女:“钟俦,你来解释,为何你府中会有假扮女人的武师时时跟随女眷,还打伤了侯府中人啊?”
钟俦面上表情不动,暗暗咽了咽口水:“……禀陛下,臣府中女眷一直都有武师随行,行宫修建于山林之中,不时有野猫小兽出没,臣担忧家中妻女,只得让武师乔装跟随,确实不合宫中规矩。至于打伤侯府之人……此事,臣真的不清楚。”
那假婆子看着形势,连连磕头:“陛,陛下!草民,草民只是跟着主子行事,什么都不知道啊!那天,屋里表小姐叫了一声,大小姐担心姐妹要进屋,屋门口两人不让,草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