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对峙没持续多久。
玉怜脂放弃了,抿紧唇瞪着他,先声夺人:“……你是不是想逃跑?”
谢砚深倏地怔住了,而后眉心一沉。
他?
逃跑?
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她继续控诉他,一瞬间就两泪汪汪,委屈极了:
“你让我听话,我都照做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你也不来看我,我想你,但是我又怕你还生着气,不肯见我,我也不敢让下人传信给你,你现在来了,连话都不和我说一句,你到底想怎么样?”
抽泣着质问,哭得心碎。
然而被指责的人没有心软安慰,反而冷笑起来,带着几分不可置信:“我想怎样?”
才安分了没几天,她胆子又开始大起来了,明目张胆地颠倒黑白。
心里压下的怒火又开始疯涨,额侧的青筋隐隐浮凸:“你”
话音倏然被封住,女子冷而软的手心压住微启的薄唇。
缓慢地,她又伏回了他的怀里,脸上泪痕未干,却没再哭了。
手环住他的脖颈,额头蹭挲他的颈窝。
良久后,声音里带着碎泣:“……我又让你生气了,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和我说说话……”
她的颈后不知何时被男人铁铸一样的大掌掐住,最脆弱的地方彻底被掌控。
但她还是黏着他,任由他这么做。
软唇细密地吻他的下颌,然后是薄唇,足尖像从前一样踩在他的靴上。
“砚郎,你真的不想我么?我就在这,哪也不会去了,我会陪着你的。”缠绵的语句像是迷药,潮湿钻进耳窍、心脉,
“不要离开我。”
“我爱你的,我最心爱你。”
“到时辰喝药了,那药好苦,你留下来陪我喝好不好,就像以前那样。”
“……”
越来越轻的声音淹没在唇舌勾缠的黏腻水声里,玄黑和柔白交叠着倒在榻上。
缝隙钻进来的光搅清一丝理智。
他又被她缠入网里了。
……
婢子轻轻推开门,快速把熬好的药放在正中的檀木桌上,目不斜视,摆放好一应物什后,立刻退出了房门。
屏风倒映微微扭曲的影子。
褶皱裂损的丝裙甩在地上,肚兜坠着水滴玉的金链小扣可怜裂开,蛮力扯断后,就再也系不上了。
玉怜脂眩晕伏在兽裘里,已经没了气力,战栗颤抖还没有停止,眼角余光含着水泪瞥去,身后的人已经利落整好衣冠,丝毫没有方才鸷猛狂浪的模样。
虽然留了最后一分余地,但她也被磨的昏乱,无力自控,浑身都湿透了。
昏昏欲睡,蛮横的力道把她连带着裹身的狐裘抱起,天旋地转,片刻后,温热的硬物抵在她唇边,沉重的苦钻进唇缝。
“喝药。”
冬祭后转眼半月已过,京畿各个大营自銮驾回京后开始频繁操练。
然而厉兵秣马的阵势在一个八百里急报疾驰入京的雪夜后,刹然停息。
青州牧蒋虔迷途知返,弃暗投明,跪接皇帝密旨,亲率青州军兵围剿自京出逃的逆贼,以求将功折罪。
皇帝宽仁,饶其死罪,免于牵连族人,命逸王与镇北侯亲往青州交界之地,将叛贼承王周宸、护国公任保,罪臣蒋虔押送回京。
…
主院,书房。
福明垂首禀报:“侯爷,谯地的蓝大夫已经入城了。”
“南阁加派的人手也挑好了,按您的吩咐,分了些人手盯着润安堂那边。”
谢砚深手中朱笔未停:“你留下。”
此去青州,来回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