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1 / 2)

男人身形阴影重新将她覆盖住,小巧下颌被骨节分明的大手捏住,抬起,指上粗糙硬茧摩擦着她软而凉的颊肉,绸巾抹去她脸上沾染的点点血色。

脸上很快干净了,不等他开口,她乖乖地把全是鲜血的双手抬起来,放进他展开的绸巾里。

男人的手掌宽大有力,轻而易举包裹住她的,仔细而缓慢地抚捏擦拭。

他和她的手无论大小,还是色泽,差距极大,隔着薄薄一层绸缎,交叠着勾缠相磨。

血色慢慢从女娘白细的小手褪去,转移到湿绸上。

男人面色极为冰冷,扔了手上染血绸巾,终于抬眸,对上那双一直盯着他的眼睛。

她的眼一如既往,含着盈盈的水光,看着他的时候,娇怯,渴慕,仿佛他是这世上对她最重要的人。

他还没有来得及发难,柔软的细声已经轻轻揉进他的耳中,

“砚郎,你生我气了吗?”

她从榻上站起来,仰首,白细的手抬起,小心捧住他的面庞,让他更好地和自己对视。

“是不是我做了不好的事,吓着砚郎了?都是我不好。”泪珠蕴在眸里,丝丝滴滴滑落,可怜极了。

“可我也是被逼无奈的,砚郎不要讨厌我好不好,我不想你讨厌我。”她在祈求,在依赖。

男人看着她,神色依旧寒冷,一言未发。

花言巧语,惺惺作态。

捧住他脸庞的那双手逐渐滑向下,轻轻拉着他坐在榻上,手的主人站在他面前,泪水不停地滑下。

“我知道,你肯定已经知道我骗了你的事了,你觉得我只是在算计你,利用你,事情达成了,就不管不顾了……”她抽泣着,因为激动,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可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不是毫无情意……”

她抚着他冷漠的眉眼,依依难舍:“你这么好,这么好……我没办法控制自己,我原本也以为,我是完完全全地在利用你,可后来,你带我去祭拜阿爹阿娘,说要娶我的时候,你知道吗,我真的好高兴。”

泪水打在他覆在膝上的手,情难自已,声音断续:“可是我害怕这样的高兴,阿爹阿娘死的不明不白,我不能,我真的不能……我怎么能只顾自己的情爱快活,我想和你厮守,可是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里,我越幸福,就越觉得自己辜负了阿爹阿娘,我太害怕了,我害怕自己忘了这份血海深仇,砚郎,你能明白我吗?你能明白我的,对不对?”

女娘的泣诉让人心碎,可男人的脊背依旧挺拔,似乎不为所动。

他沉默坐着,垂眸不再看她,她哭得越发伤心,如以往独处时那样,坐入他的怀中,小脸贴在他的颈窝里。

“砚郎,砚郎……”哭着唤他,“我是心爱你的……”

骗子。他闭起眼。

“我越来越不想骗你,可到了后来,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你坦白,我怕你会怨我,我一想到你可能会恨我,我就怎么也开不了口……”怀里的人抬起头,细密缠绵,亲吻他的侧脸。

她最擅长狡辩。

她最喜欢狡辩。

千万不要被她欺骗了。

他的漠然不言似乎让她越发不安,哭声渐渐小了起来。

她环着他的脖颈,最后,低低地说:“……你是不会原谅我了,对吗?”

“也对,本就是我对不住你。”泪还在滴落,她的身体渐渐蜷缩起来,掌心缓慢攥住心口的衣料。

脸颊紧紧贴着他,像是离别前最后的缱绻。

“我欠你的,是我欠你的……”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肩膀也开始颤抖。

谢砚深猛地睁开眼,大掌掐住怀中人的肩头,迅狠将她拉起。

玉怜脂依旧深深低着头,不肯抬起,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