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攥在刀鞘尽头,拇指轻轻推动刀把,刀锋的寒芒泄出一丝,脚轻挪往前,身体随之微微一倾。
动作很隐秘,但还是被捕捉到。
“来人!!”玉怜脂回身,厉声扬起。
音落,侯府跟随的护卫已经飞奔过来,瞬时层层围住亭子。
亭里护国公府的守卫全部脸色大变,统领的更是咬牙切齿。
玉怜脂冷冷转过身,抬臂,手伸出袖外,掌心握着一道鎏金铜令:
“我们是镇北侯府的人,再敢过来一步,皇后的懿旨也护不住你们。”
看见她手上的令牌,守卫统领顿时睁大眼,身体已经诚实地往后退回原位。
自家的护卫们到了,又看见对面退意,谢文嫣的底气更足,斥责得更大声:
“你们这帮狂贼蛮徒!任四小姐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你们说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带她回去,我不信皇后娘娘就是这么让你们带她走的!还不快放开她!”
但这件事,护国公府的守卫却没有半点让步。
守卫统领沉声:“皇后娘娘有旨,我等只是奉命行事,国公府的内事,侯府无权过问!”
而后,又阴狠道:“我家四小姐前些日风寒高烧,神智糊涂,时常无凭无据胡言乱语,但皇后娘娘吩咐过,若是听见有人私传谣言,定不轻饶。两位,好自为之。”
完全是威胁的语气。
说罢,朝后示意,带着人押钳着任凝香就往亭外走。
谢文嫣急了,刚想上前拦人,左臂被紧紧攥住。
侧首,玉怜脂眉心紧蹙,朝她轻轻摇头。
…
返回行仁斋的路上,所有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婆子丫鬟忧心忡忡,护卫们面带肃色。
而谢文嫣,一直到回了居所,进了房内坐定,还是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样。
“把门守紧了,没有吩咐,谁也不许进来,告诉伺候嫣儿的那些人,等她们姑娘过会儿安定下来,我自然会去向大夫人禀明今日发生的事,若有人敢先行作乱胡言,严惩不贷。”玉怜脂低声吩咐完,转身进屋。
竹扇应声,关好了门,快步朝不远处在廊下聚堆窃窃私语的一干婢女仆妇走过去。
炉鼎里蒸散的香气幽幽柔柔,加上地龙的暖热,谢文嫣靠在小榻上,眼里渐渐有了光彩。
玉怜脂走到她右边坐下,没有如往常一般先行安抚,而是直视她的眼睛,肃声道:
“嫣儿,?*? 今日任四说的话,绝对不要和任何人说,包括伺候你的下人们,还有你哥哥。”
谢文嫣不知所措:“为,为什么?可是……”
玉怜脂轻轻把她垂落的一丝鬓发挽到她耳后,不同面上的淡漠,声音轻而温柔,仿佛带着一丝蛊惑:
“嫣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今天你听到的那句话,一定会给你带来麻烦。事关皇后娘娘,说不定过会儿就有皇后身边的女官来讯问你,护国公府的守卫说任四糊涂了,才会疯言疯语,行宫里处处是眼线,若是你毫无凭据,把任四嘴里的疯话传出去,让皇后知道了,不定会出什么事。”
谢文嫣脑里混乱得像浆糊,完全转不过弯,只能接话:“但是任四姐姐说让我去告诉叔父,说……”
倏地,她想到了任凝香说的话“国公府大房逃了,快把他们抓回来”。
这句话单听起来,真像是那些神志不清的人才会讲出口的言语。
国公府大房,无非是任大小姐,还有国公府的两位年轻郎君,好好的冬祭,京城那边承王和护国公又都被关押了起来。
他们三人要逃?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他们能逃到哪去?
再说了,皇后娘娘现在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