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别跟过来。”福明却不理她,抛下这句,转身跟进了院子里。
竹扇踌躇片刻,而后下定决心一般,急急关上门,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
寝房的门紧紧闭着,谢砚深疾步而来,到了门外,却又猛地顿住。
垂下眼,薄雾一样的阴影笼罩在眉眼间。
在原地静默了许久,一直到福明跟上来在旁候着好一会儿了,才慢慢抬起手。
细碎的摩擦声似有若无,沉重的门缓缓推开,谢砚深轻步走了进去,才入房内,女儿闺阁柔软的绵香扑身而来。
脚步转向右边,越过珠帘、屏风、纱幔……离床榻越来越近,终于,一道蜷缩着的细瘦身影落入眼中。
房里的兽金鼎里燃着银骨炭,砖下地龙升腾灼热,玉怜脂只盖了一层软被,用一种完全防备的姿态侧睡着,双臂团在身前,两只手贴着脸颊。
又是许多日不见,她面容上病弱的苍白丝毫没有减退,反而更加憔悴。
鬼使神差的,在看见她的一瞬间,谢砚深的怒气、质疑、焦急,全部一散而空。
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些日子他很少回来,没有时时陪伴她,又害她病得更重了。
动作放轻到极致,在床沿边坐下,细细看着她,手伸过去,指尖缓慢轻触她的鬓发。
他自己看不见,他的眼神有多么地缱绻、缠绵。
未入门时的滔天怒气和疑影,无需任何她抚慰与辩解,顷刻间化为眷恋。
甚至,他控制不住地喜悦,因为思念终于得到了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