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谢滨只是摆摆手,讳莫如深:“如今不太平,时候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谢砚深和逸郡王抵达北境的消息传回来的第二天,平武帝忽然下旨,要彻查数月前两江军器监和武库署官员死亡一案。
当初两江传回来的消息是,冶铁造兵的地方出了差错,炉工不慎,冶炉接连倒塌,铁水炉渣流出来,灼浇了巡视的官员。
有的当场死亡,有的侥幸存活,却因为伤病太过痛苦,自缢而亡。
此案传回来的时候,刑部承王一党的官员举荐了门下之人往事发之地查案,最后回京定案,只是意外。
现如今,平武帝忽地翻旧账了。
不顾群臣反对,将原审官员下狱,又亲指了大理寺新上任的寺正前往两江,一个无根无基的六品小官。
淑妃死后,平武帝行事越发让人琢磨不透。
只怕要有大事发生。
谢滨:“朝廷的事尚未有定论,不好尽数同你说,你听滨叔的,滨叔不会害你。”
玉怜脂抿了抿唇,乖巧点头:“是,我都听您的。”
谢滨欣慰笑起来:“好孩子。”
…
申时,玉怜脂才出了善启堂。
关嬷嬷扶着她,慢慢走在游廊上、
“让阿姊动一动埋在其他府里的人手,探子也放出去,查一查这两天,朝上出了什么和两江有关的大事。”眼中漠然,压低声。
关嬷嬷垂眸:“明白。”
第77章 那些个情话一个个都酸掉牙齿
方氏出殡, 娘家来了不少人,兄弟姊妹就有六七个,但也不见多悲痛, 拿着抚慰银子时, 脸上的喜色若不是时候不对,怕是压都压不住。
无所出的妾室死了, 侯府不会大办丧仪, 至少外面门头不可能为了方氏挂白,只西院独个有。
王老太君也差人来问了一句, 传话说知道方氏代高大夫人操持大房多年,也是有功, 身后事该好好办,但不能太出格,越了规矩。
…
润安堂, 后园。
山石阴处, 涂漆长案摆于流水之畔,座上铺着透凉的象牙席, 案旁两座冰鉴,下人们正取出茶水鲜果。
席案正对不远处, 婢女抚琴吹笙, 绵绵之音缭绕。
“这园子是又请了工匠修整过了吧, 从池子过来只转了个面, 竟这样凉爽。”安平伯夫人摇着扇子, 笑说。
王老太君也笑弯眼:“就你眼尖,这片山石叫人换过了, 特地测了合适的地方摆放,用来纳凉确实比从前的好。”
赵庆姗坐在一旁, 手里捧着甜果渴水,柔声:
“姨母,高嫂嫂和嫣儿霖儿呢?怎么不叫他们来?咱们自家人,一齐坐坐多好。”
提到谢文嫣谢文霖,王老太君的挑了挑眉:“那边如今正忙着呢,不提也罢。”
安平伯夫人眼神疑惑:“……怎么了这是?”
王老太君摆摆手:“不是什么大事,我那个大儿子的妾室过身了,刚发丧不久。”
“啊,”安平伯夫人轻叹一声,面上微怔,“原来如此。”
她们是知道方氏的,好歹方氏也把持了大房十年之久。
方氏养了谢文嫣谢文霖这么多年,又是庶母,龙凤胎理应给她戴孝,这样的聚宴确实不宜参加。
赵庆姗放下手中汝窑瓷盏,微倾身:“那玉妹妹呢?她身子若是好些了,也可来同乐啊。”
说着,眼中带上愧疚:“姨母,这段日子我细细想了当时的事,确是哥哥的不对,让玉妹妹受了委屈,我还想代哥哥和她赔礼呢。”
她的话音落下,王老太君面色一变。
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