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不是平安了吗?他们都说,关外元气大伤,无力进犯了。”她抿了抿唇,白着脸,
“怎么你才回来了一年多,就又出事了?”
谢砚深眼中锐光瞬闪而过,话语滴水不漏:“此次是内乱,并非外敌,所以朝廷更加重视,北地民风彪悍,暴动并不稀见。”
玉怜脂只觉得胸口开始隐隐疼痛起来,呼吸沉重,但还撑着继续问:“那,一定要是你吗?京城里头那么多武将……”
谢砚深摇了摇头:“只有我最合适。”
侯府门匾之上的“镇北”二字,不是虚封的。
“可是,可是你走了……”她眼角的泪滑下来,泫然欲泣,“你走了,我怎么办?”
“你还说要娶我,你还说要替我报仇,你说的话都是不作数的,都是拿来哄我的,是吗?”
她的眼睛通红,哭着质问他,委屈极了。
心头猛然一痛,谢砚深长臂一伸,将她抱入怀中,低声:“自然不是。”
“怜娘,你要相信我,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玉怜脂的泪越流越凶,啜泣着:“那你就不要走。”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握着他的手,泪珠滑下细白脸颊,落在袍摆上。
“砚郎,你不要去好不好,我害怕……”她说时断断续续,“你要是不在了,太夫人,一定不会放过我的,还有那些要杀我的人……”
谢砚深眉心锁紧,拿锦帕轻拂去她的泪,沉声:“不要怕。”
“我会安排好一切,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最后一句很轻,轻到像是专为她安心的哄骗。
玉怜脂却不着痕迹地一滞,随后复又伏进他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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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素灵收到信,急入侯府中。
推开房门,玉怜脂正坐在小榻上打香篆,听见动静,抬眼唤她:“阿姊。”
段素灵阖上门,走向她:“姑娘叫我来叫得这样急,是出了什么事?”
玉怜脂把灰押往旁边放好,唇角轻勾:“他要回北境了。”
不声不响,抛出个火雷。
段素灵刚坐下的身体立刻僵直,反应不过来:“什么?”
“谁要回北境?”
她明知道这个“他”是谁,却不由自主重复问。
玉怜脂神色淡然:“说是北境动乱,陛下可能要派他回边镇守一段时日。”
“这!”段素灵急得站起来,“镇北侯,真的要走?!”
在这个时候?!
玉怜脂点点头。
段素灵眼中的火都要冒出来了:“难道镇北侯真的不管姑娘的事了?!他走了,润安堂那边还不变着法地坑害您?更何况还有护国公府那边虎视眈眈!亏他还拿爵位发过誓!”
“阿姊莫要急,”玉怜脂摆摆手,示意她坐下。
段素灵呼吸急促,在原地深呼吸片刻,又坐回榻上。
等她饮了口茶,冷静下来,玉怜脂才缓声说道:“我觉得,此事有异。”
段素灵一怔:“有异?”
玉怜脂颔首,接着道:“北境百废待兴,边防稳固,早不乱,晚不乱,偏偏在两江出事、我挑衅护国公府之后乱起来,我不大懂朝局,但这未免也太巧了些。”
“倒像是声东击西呢。”
要说这里头没承王和护国公府的手笔,她总不大相信。
谢砚深不和他们结盟,他们又暂时除不掉他,所以调虎离山,论起来,非常合理。
段素灵眯起眼:“姑娘的意思是,这是承王一党所为,目的就是要将谢侯调离京城?”
说完,她又疑道:“可我们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