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刚见到关嬷嬷的时候,老妇人神色显而易见的有些焦急,现下也明显憋着话。
“嬷嬷,出了什么事?”她问。
关嬷嬷手中一顿,张了张口。
玉怜脂垂着眼:“说罢,我只是有些疲累,不打紧。”
“二当家的信到了。”关嬷嬷压低声。
女娘的发披散在肩背后,罗裙清素,眸中映着幽幽烛光,仿佛一尊静默的白瓷像。
沉默一瞬,抬手。
老妇人立时从袖中拿出小筒,放入她掌心。
玉怜脂拆开信筒,倒出里头折叠卷起的薄纸。
…
今天她看信的时间比往常久上许多。
墨迹透到纸背,打眼过去,看得出内容并不长,但玉怜脂拿着信纸,久久没有回神。
关嬷嬷忍不住了:“姑娘?”
这次送信来的特地说了消息很重要,十万火急,必须让少东家尽快看到。
想来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此刻玉怜脂的沉默也印证了这一点。
“姑娘,到底出什么事了?”
玉怜脂放下手中的信,置于灯盏之中:“…… 两江,重归太平。”
“无人被问责,无人被贬官,一切又都风平浪静了。”
关嬷嬷脸色急变。
军器监、武库署短时间内死了这么多官员,怎么都应该有一番动荡。
竟然,就这样湮灭了?
两江上报朝廷的奏疏中,究竟是怎么写的?
关嬷嬷气都有些喘不上来了:“这,是因为侯爷,把在两江的人手撤回来了?”
柳启彦一系官员是被谢砚深逼得走了杀棋,现下两江粉饰太平,是否代表镇北侯府的手耳已经被拔掉了?
玉怜脂垂下眼,数秒,开口:“不会。”
“他不是主动撤手。”
若真是自己主动离开风波,不打算再蹚这趟浑水,谢砚深今日就不会让她再等他数月,等安稳后他来提亲了。
更可能的情况是,他知道了两江那边反击的事,只是还没有作出下一步部署,但已经预料到,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与她成亲的好时机了。
因为此事太大,侯府也要不平安了。
那日,任智妤来找她,说“镇北侯不会和他们斗到底”。
言中隐意,护国公府和承王其实也并不想真的和谢砚深对垒争斗。
值此多事之秋,无论哪一党,都不可能盼望着多一个强悍的政敌。
如果她没有猜错,此时,护国公府正处于想要求和的阶段。
任智妤来威逼利诱索要她手上的铁证,甚至保证以后不再追杀她。
而两江挡住了谢砚深的调查,京城中却还没有承王一党和谢氏对立的消息,否则王老太君哪还有闲心四处挑儿媳,只怕连谢滨和高大夫人都要坐不住。
微妙的平衡,打破还是维持,只在一念之间。
关嬷嬷疑惑:“姑娘……怎么知道侯爷动向的?您不是说侯爷还是瞒着您吗?”
玉怜脂没有答这话,眼睫颤动,袖下的手握紧。
过了许久,站起身,走到妆台前。
案上摆着一个敞开的小盒,里头是一叠精美的邀帖。
侯府花会之后,一直到今天,每隔三四日,就会有一封京中贵女聚宴的帖子送到她这里。
每一个宴会,都由护国公府操办。
一反常态的频繁、密集,为了做得不那么明显,每回来都打着主要想邀请谢文嫣的幌子。
但即便如此,还是怪异至极。
甚至让谢文嫣都忍不住专程跑来珠玉院发牢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