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祈求着：“属下做您的暗卫，再不出现人前。”

可是

“不用了。”

“朕不用你回来。”楚煜冷淡道，“既然决定要走了，就没有回来的必要了。”

“之前朕问过你的意见，若是帮你假死，改名换姓再回来你可愿意，你说的不愿，除此之外，朕别无他法。”

“而今前朝人找上你，你却愿意和他们合作。”

就好像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宠物，跟自己不亲，偏生要去亲近外人，那种宛若背叛的感觉……

“十几年前，朕救了你一回，这些年你也还够了。”他闭了闭眼，“你若是要怪朕无能，朕也无话可说。”

“既然你已经找了人搭救，那就按你的计划来吧，毕竟朕至少无法光明正大地救你。”楚煜敛目，“也算偿还这些年你给朕办的事儿，从此两不亏欠。”

“……”

“没事，朕不怪你。”看着阮元呆滞的模样，楚煜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发顶，唯独说出的话和动作恰恰相反。

“毕竟那是你的亲人，和有血脉关系的亲人相比，朕又算得上什么。”

“你休息吧，朕走了。”

楚煜的话一句接一句，完全不给阮元打断的机会。直到他将要离开，阮元猛地回神，下意识地抓住对方的袖口：“主子！”

楚煜头也不回，随手将搭在他袖口的手拂下去，走得不见半分犹豫。

行至牢房门口，他脚步一顿，清冷的声音响起：“若你还念着两分情意，就注意往后行事分寸，朕不希望将来哪一天，在清剿前朝余孽的名单上，看见你的名字。”

话音落下，楚煜此行的目的彻底完成。

独留阮元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无可抑止地感到一阵心颤。

可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这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这场不欢而散，将会成为他数年记忆里的最后一个画面。

三天时间转瞬既逝。

行刑的前一天夜里，武三武四姗姗来迟，兄弟两个中还是武三说话。倘若不是武四块头不小，他的沉默实在太容易让人将他忽视了。

阮元等着他们的计划，谁知武三只带来了一句话：“一切都安排好了，公公无需担心，明日法场，我等必保您的安全。”

“所以，需要我做什么吗？”阮元不明所以。

武三摇头：“不用，您什么都不用管，只需等着就好。”

阮元好像不太信任他们：“那你们会做什么？”

“到时候您就知道了。”武三但笑不语，“还请您放宽心，好好休息，一切照常。”

阮元似是要反驳，想说死期将至没办法照常，可对方已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武三一拱手，诚恳道：“您要相信我们，我等复国大计还需您的支持，自然会不计一切代价护您周全。”

基于利益的合作最能让人信任，话说到这个份上，阮元也没有什么好纠结的了。

可想到昨日楚煜离开时的决绝，他又有些拿不准，自己的选择是不是真的错了……

行刑日，将要押解刑场，楚煜并没有来送阮元最后一程，他令暗一送来一杯清酒，以及一句「走好」，其余再无。

得到这样的对待，阮元心里难保不是失望。

然而是他背叛在先，主子已经给了他最大的宽容，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资格期许更多，捏着小巧的酒盏，仰头将里面的清酒一饮而尽：“谢过主子。”

暗一颔首，接过空了的酒盏，就此离去。

午时到，阮元被押上囚车，缓缓驶向午门处。

出来了他才知道，原来街上围观的人，已经多到他无法想象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