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元也不知道是什么心里,像是交待后事一般
“以后咱家不在了,没人给你撑腰,多长点心眼,别更个愣头青似的,你进宫也有几年了,年纪虽然还不大,可在这宫里,没人在意你年龄……”
也是子宸走运,才进宫就被阮元要去,有阮元的威名在前,又怎么可能有人对着子宸作威作福。
“呸呸呸!”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子宸忙不迭打断,他咽下嘴里的饭菜,很是委屈,“您好着呢,怎么可能不在!”
阮元一愣,随及笑了笑,没多说话。
到了第四天,楚煜依旧未归,阮元在殿里躺得骨头都软了,再三思虑后,他还是起身下床。
出去就不想了,最多只是在殿里转两圈。
因着最近阮元被囚在殿里,楚煜免了宫女太监的打扫,只有在他归来后,才会叫人过来。
于是此时阮元在里面走动,并不用担心衣饰不合体被人看去。
走了两三圈后,他的目光最终落到了外殿角落里,那里放了两个被遗落的木盆,上面还搭着一块脏兮兮的帕子,是清扫的宫人落下的。
阮元手指微动,片刻后,那帕子便被洗干净攥在了手里。
是的,阮元闲不住的。
基本上除了伤重不得不卧床之外,他记忆中就没有空闲的时候,而阮元虽然身居高位,可在楚煜跟前的服侍也从不少。
现下做些打扫清洁的活计,并不见见他手生。
拂过桌案上的微尘,阮元绕到小书架边,先是蹲下去擦净下面,抬眼看到头顶有两本散落的书,他放下手中的湿帕,抬手欲将书摆正。
不想起身之际,他眼前蓦然一黑,无可避免地扶住书架以稳身形。
手掌碰到最右侧的一摞书,伴随着一阵霹雳扑棱的声响,那些书尽数被碰到地上。
阮元缓了不短一段时间才好过来,他看了一眼脚边散落的书籍,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可下一刻,在他不经意间地抬头,突然发现书掉下后空出来的空间里,似乎还有点旁的东西……
阮元稍一迟疑,抬手去拿。
那是几卷画轴,画轴里裹着四五封信件。
阮元开始是没有任何怀疑的,就只是想看看画卷可是重要之物,别是被主子忘在了里面。
可当他将画轴打开,只看了一眼,他就彻底愣住了。
画上的人带着陌生的熟悉感,有那么一瞬间,他都以为那是他的画像,可再细看,却发现那人的年纪分明与他不符。直到见了画上人的明黄龙袍,阮元恍然大悟。
是前朝末帝。
阮元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心口的凉意逐渐蔓延开来。
他的手颤得厉害,全身上下都在无声的呐喊叫嚣着:别看了!
可他还是手脚不受控制,直将剩下的几轴花卷一一打开,这才算完,从左至右依次看去。
托楚煜的福,阮元总算想起来那几位「皇兄」的面孔了。
果然如他所想,一如既往地令人作呕。
“呕”阮元没忍住,禁不住干呕一声,眼角生理性地泛了红色。
他像是自虐一般,死死地盯着画上的人像,瞠目欲裂,非要把那几个人的样子刻进骨子里才行。
过去了很久,阮元拆开第一封书信,信件末尾的时间,却是八年前,落款听风楼。
待他将书信通读,阮元已然失语。
信上言辞通俗,是对他来历的调查,从刚入宫到追根溯源,找到前朝遣散的宫人对峙,得出的结论,虽然只是猜测,说他乃前朝遗孤。
但结合画像,完全可以让看到的人信服了。
原来,不管是边疆王还是魏文良,他们的话都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