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停滞了下来,只在年轻小夫妻间存在的举动,忽然出现在了皇上和曾经的大内总管之间...
没人去追究这是否不合时宜,也没人去想是什么引发了现在的场面。
阮元只感觉脸上好像烧了起来,尤其是被碰到的那里,火烧火燎地炸开了。
至于那偷香成功的人,满腹不悦和委屈,全部消失不见,美滋滋地哼了两声,又故作矜持地坐好。
“咳”楚煜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吸引来阮元的注意力。
“不跑了吧?”
“嗯?”阮元还在懵懂之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楚煜乐得看他这幅模样,也不催促,又等了好一会儿,才等来对方的回神。
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阮元看着对面的人,眼神不断闪烁,面上无可抑制地出现疑色。
轻快的气氛在一声轻叹中结束,楚煜摸了摸他的手指,追问一声:“元元不要再跑了。”
“别再跑了,元元,再信朕一次吧,朕想跟你好好的。”楚煜近乎哀求地说着。
“信您一次...”阮元重复了一遍,声音很轻,迎着楚煜满含期待的目光,还是摇了摇头。
或许是因为皇上此时的落魄虚弱,阮元胆子大了许多,他顿了顿,再次拒绝:“不要。”
“那朕会对你好的,元元,信信朕吧,朕真的会改的,之前种种,绝不会出现第二次。”
楚煜为自己争取,反手抓住了阮元的衣角,正要继续纠缠,可阮元一句话,让他全部热情消弭。
“可是皇上,您的信任太廉价了,奴才不想要了。”
“相反,您的怀疑就珍重了许多,奴才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
阮元垂眸,沉声说:“您的第一次怀疑,便是把奴才送上断头台。虽然这么说不太对,但要是没有前朝余孽,奴才现在还说不准有没有命。”
“第二次怀疑就更厉害了。”阮元好似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东西,笑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往下说。
“您觉着一个太监能留下子嗣,肆意羞辱不说,还要了奴才半天命,便是现在,奴才还深受旧伤的困扰,包括那练了十数年的内力,您说废就废...”
没有人知道,当初阮元离开京城的时候,是如何的心灰意冷,他几度怀疑自己生存的意义,整个逃亡的旅程都是浑浑噩噩,不知所为。
所幸他走进了平南县,终于得到了两分救赎。
阮元没有质问,就只是平铺直叙地说出自己的见解,甚至都没有去看楚煜的表情,说完了就完了。
然而,楚煜却是整个人都僵住了:“朕、朕...”他无话可说。
阮元伸手双手,将手腕露出来,两条狰狞的伤疤展现在楚煜眼前,他粲然一笑,声音里带了几分天真:“您看,之前留下的疤,现在还在呢。”
所有的果,都是以前中下的因。
楚煜后悔了,他追悔莫及:“不是,元元你听朕解释,朕不想的,朕不想...”
“是,您现在不想了,可当年时候,你是确确实实,想要了奴才的命。”
谁不了解谁呢?没必要狡辩。
断头台便算了,可阮元如何也忘不了,五年前楚煜是如何面无表情地挑断他的手脚筋,再散去他全身功力,从此沦为废人。
这是插在阮元心口的一根刺,融不掉,拔不了。
信任这种东西,本就难得,失去了,多半是找不回来了。
楚煜难受地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却又固执地抓着阮元的衣角不放。
过了很久,楚煜忽而抬头,面带焦急:“再信朕一次吧,元元再信朕一次,朕给你自保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