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在忌惮他，忌惮他手中的权势，忌惮他所知道的那些皇家秘辛。

对于一个不信任的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帝王的猜忌最是可怕，比起实实在在的权利，床上的情谊又算得了什么，阮元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其实已经很是艰难。

正说着，楚煜不知想到什么，似乎有些后悔，他捏了捏鼻梁：“朕当初就不该应了方佳文的话，不然也不会闹到现在的程度，除奸佞……”他忍不住嗤笑。

他笑话那些臣子的异想天开，可这一连串的意外，多多少少也是因他而起。

楚煜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心情乍变，也没了继续说下去的欲望。

阮元只好顺从：“那……属下告退。”

临走前，他突然想起来过来的初衷，阮元脚步一顿，回身迟疑：“主子，那暗八和刺客的事情……”

“这个不急，等你从牢里出来再说吧。”楚煜宽容道，“当务之急，你该想想自己。”

他正色：“阮元，好好想想你要怎么从牢里脱身，怎么毫发无损地脱身。”

“你知道，朕需要的从来都是大内总管阮公公，而不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太监阮元。”

这话说的无情，可也没有任何不对。

阮元一向知道他是凭什么留在楚煜身边的，闻言只是称「是」。

就在阮元回到牢房不久，他仰头沉思，却听见牢门突然传来两声敲打的声音。

阮元神色一凛，猛地转头看过去。

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牢房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狱卒打扮的人。

可那人的面孔又是眼生，阮元十分确定，他从来没在天牢里见过这号人物，一个能不知不觉出现在他眼前的人。

安静的牢房里，两人都没有开口，气氛一时凝固。

许久过去，还是牢房外的人先开了口：“大人让我来问问公公，之前说好的交易，公公打算什么时候兑现？”

阮元并不说话。

那人也不在意，等了一会不见回答，就自顾自说下去：“小人来是帮大人传个话”

“虽说公公对皇帝忠心耿耿，可也改变不了您背叛了皇帝的事实，若您和大人的交易被皇帝知道……公公聪敏，肯定要选择一条对自己有利的路吧？”

“大人怕公公脑子转不过弯，特意来提醒公公。若您想反悔，一定要想想您背着皇帝做的那些事，想想您的身份，您觉得要是被皇帝知道了……他会对您宽恕吗？”

他自信得很：“您要明白，只有大人跟您才是一条心，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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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016 交易

那人啰里啰嗦说了很久，开始时阮元还愿意听他说几句，可当那人翻来覆去就那几句

你背叛了皇帝。

你要遵从和大人的交易。

你要为你的所得付出代价。

你要认清现实，认清自己的身份……

阮元越听越烦，许是还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他深吸一口气，脑袋一歪，索性不再看那人了。

对方嘈杂的声音像烦人的飞虫，在阮元耳边嗡嗡个不停。

直到那人说累了，见阮元对他一直持无视的态度，他也有了点恼怒。

“公公听也好不听也罢，小人把话带到了，也请您做什么事之前，想想自己的身份。”

说完，他甩袖离去。

留下阮元低头只看见手腕上还没消去的红痕，被楚煜磨咬出来的小印记。

他嘿嘿一下：“身份……主子的大内总管，这个身份还不够吗？”

四周空荡，无人作答。

夜色渐深，阮元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