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张之意正在跟女朋友吵架,他能听得清清楚楚。
“所以你现在没有工作是吗?”
“有没有工作又怎么样,我又不是一辈子没工作,至于吗为了这个你跟我吵什么啊?”
“谁在吵?谁的声音大?问题是有没有工作吗张之意?是你骗我说你在创业期,说你有一家小公司。”
“我不那么说你能跟我在一起吗?”
“你真的有点儿不可理喻。我先走了,我不想在这里跟你吵架,耽误你室友休息。”
“就他妈怪他,要不是他发疯逼逼那么多你能跟我吵?”
完蛋了。
卢景又在想这三个字,他是想找回自己的主动权的,可是挑错了时间,不应该当着张之意女朋友的面说这些话。总得挑个合适的时机吧?卢景,你是真的很笨,把所有事情搞得一团糟,明明没有这个能力还要强装。
他现在好想给胡斯御发一条消息,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或许可以问问胡斯御有没有安全到家,或许说一句晚安。
卢景快要哭出来了,他从没有这么讨厌过自己。
好像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错的,错的错的错的,所有的错的事情、因素、性格堆积到一起形成了一个卢景。他发现他的烦并不是因为别人,都是因为自己,他烦卢景,可他自己就是卢景。
好烦。
第16章 叫它小景怎么样?
最终卢景也没有给胡斯御发出去那条消息,乌龟、蜗牛、寄居蟹等等等等,一切有壳的生物大概都可以用来比喻卢景,他最擅长的就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事情却毫无作为――这里的“该”泛指一切普遍大众会做的事情和卢景心里想做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应该给胡斯御发一条信息,别人都会这么做,在朋友之间聚会结束之后,特别是对方还这么晚送你回家,你应该问候一句“平安到家了吗”,不仅仅是别人会这么做卢景才想这么做,是他自己也真的想跟胡斯御说句话。
但他还是没有。
但他总是没有。
张之意肯定是不会早起的,第二天卢景八点钟起床上班,偷看了一眼张之意的房间,房门关着。张之意从来都是不关房门的,除了偶尔睡前……做一些那种事情的情况他会关上房门,还是因为之前没关门被出来倒水喝的卢景正好撞上,卢景脸都烧红了,张之意却笑他羞什么啊?你没弄过啊?
第12节
卢景再三跟他说,拜托以后做这种事一定要关房间门,张之意这才知道关门。但昨晚不可能,他肯定没那个心思。
卢景心里别扭得很,很想对张之意道歉。可是他又觉得这件事是张之意先做错,可是他自己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不能因为别人错在先他就可以毫无负担地犯错。
临走的时候帮张之意点了一个午饭外卖,特意备注家里人在睡觉不要敲门放在门口就好了。还怕张之意没关手机声音发微信会吵醒他,所以在桌上留了一张纸条,写着“昨晚很抱歉,我给你点了午饭,放在门口了,你要是起得晚用微波炉加热一下再吃”。
昨晚睡前卢景混乱地想,是不是因为认识了胡斯御,有机会跟胡斯御做朋友,所以他太着急了。急着想证明自己可以跟胡斯御那种人做朋友,急着想证明自己可以处理好很多事情,急着想证明自己跟“普通人”一样。
那要是没认识胡斯御呢?
他试着想象,如果没有认识胡斯御,昨晚他下班之后不会喝酒,不会光着身子站在客厅被陌生人敲门又撞破邋遢的样子,也不会因为张之意再三违背约定而决定说破一切,他会继续忍让,继续当好欺负的小绵羊,而不是搞成现在这样。
他的意思绝不是这一切都怪胡斯御,可他就是会这么想,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