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兰渝定定看他一会儿,轻声说:“哀家知道自己一介女流垂帘听政在吴相看来是天下之大不韪。可先皇去世得突然,陛下又年幼病弱,哀家若不帮衬着,由陛下做错了事怎么办?”

她缓缓道:“这做错事倒也无妨,哀家更怕他在那帝座上心思纯澈被人利用尚不知。毕竟诸公也知,陛下最念旧情。”

陛下最念旧情。

其余人眼观鼻鼻观心。

吴相与陛下有传道受业之恩,太后这含沙射影说的是谁再明白不过了。

吴相和她争锋相对那么久,早就撕破了脸:“太后娘娘怕是忘了,陛下自幼早慧言行有度,亲政掌权也未必不可,怎么会做错事被人利用呢?”

燕兰渝坐姿端庄,笑道:“吴相是在怨哀家?”

吴相:“臣没这个意思。”

气氛剑拔弩张时,摄政王喝了口茶发话。

“这话怎么谈到这上面了呢,不是过来听太后说事的吗。”

吴相冷笑一声。

三公各怀心思。

燕兰渝袖边绘着红色云纹,猩血恍若天灾凶兆,她视线轻飘飘在吴相上打转过一圈,笑意未散,细细说:“今日传三公丞相摄政王前来,也就为这两件事,若是都无异议,便散了吧。”

吴相是一秒都不想在这静心殿呆,拂袖而去。

第二个出去的是卫太傅。

另外两人与太后行礼才走。

待人走了。

摄政王重重放下杯子,他一袭绛红色长袍,五官端正,却因眉目阴桀多了分凶戾之气,阴恻恻道:“这两个老匹夫。”

燕兰渝把玩着指甲,轻描淡写转移话题:“穆哥和卫六起了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