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恢复了从前剑拔弩张的架势,火上浇油的打圆场道,“前儿家里三嫂还说呢,让我当心些,莫要把孩子养成白眼狼似的无法无天的样子,翅膀硬了只顾着给家里添堵。我还劝她呢,别把家里孩子想得太坏了,我们家里头孩子都最是孝顺的,大姑娘此番回来可要消停些,莫要让外人看了笑话才是。”

初微一直坚持的吵架法则便是不要自证。

如果今日有言官御史或者什么其他什么人在,面对孙氏指责她种种不孝行径,没准还会辩驳上两句,让大家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如今屋子里一个外人都没有,几人都对彼此门清儿,装什么呢?

就算林绉和孙氏当真心有不忿,意图出门散布对他不利言论,可他们也不想想,依着林家这点子斤两,还能搞得过陆大人不成?

初微直接无视了孙氏的叫嚣,对着林绉继续说道:“当年的事情究竟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你但凡对母亲有分毫的愧疚之心,就不该继续霸着她的东西,让走后也不得安生。”

孙氏被初微无视之后气个仰倒,不自觉拔高了声量对她道:“你走了之后家里难得清净,谁晓得刚刚消停了几日又回来闹,你父亲从前身体就差,这些年来越发不好,若是被气出个什么好歹可如何是好?

初微一直和原身有个一致的观点,那就是她这些年来在林家所遭遇的一切主要是由林绉造成。

孙氏家世不显,又是续弦,原本就是看着林家众人的脸色生活,亲生父亲都不站在这边,对孙氏要求也不必太高。

但这并不代表,这位继母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于她。

“我原也是不想来的。”初微道,“是你家老爷一而再再而三为着你儿子求着我们过来。父亲在信上也说了,以我今时今日的地位,要想帮上两个弟弟只是一句话的事,那我今天告诉你,我要想毁了他们也是一句话的事。”

“两个弟弟终究年岁还小,偌大的家产不落在手里,你也不安心吧?父亲这些年的衣食起居都是你在照看,若你所言属实,他的身子骨一日不比一日,那他出了事情,二叔三叔报案之后,官府第一个要查的人就该是你。”

孙氏再没想到不过短短两年时间,初微就变化如此之大,再不是以前只会当面声嘶力竭争论,受委屈后回屋埋头痛哭的小姑娘,而是带着一种平静的疯劲儿,让人觉得她发疯之后什么都能做得出来,若是一着不慎惹着了她,她真的会毁了自己的儿子和林家上下。

林绉也知道自己和初微积怨已深,又有姜氏那件事情横在两人中间,便也不执着于让初微点头,而是从陆今安下手。

“我这个女儿年少时候就被家里惯坏,从来都是这样,一心只向着母亲,对我有偏见,我跟她说不通。前头已经备好了酒菜,贤婿不如同我一道儿去书房说话。”

初微:……

林绉很好的呈现了什么叫千里送人头,就他这些色厉内荏的草包行径,都不够陆大人扒拉两下。

翁婿两人离开以后,初微懒得再跟孙氏在这边演戏,直接带着全茂绯月几人回了自己从前的屋子。

原身从前闺中的东西大都还在,只是有几样值钱的摆件和床品都被取走,情况倒也不算太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