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过来问她:“你怎么不帮我把内衣收了啊,这些该怎么放?”

问得一脸认真纯良,可惜嘴角眉梢的那股骚气一点都没藏住。

萧暮雨放下手里的东西,直直看着她,脸上藏冰带雪一般,语气肃然冷漠:“我不是你的老妈子,更不是你妈,我没来之前,你是不穿内衣吗?”

沈清秋靠着阳台的玻璃门笑得难以抑制,“我穿没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看暮雨你收拾得特别好,所以想请教你。”

萧暮雨转头面无表情洗着床单,力气大得仿佛是在搓沈清秋。

笑声总算是停了,笑意未退的人在身后又说了一句话:“萧暮雨,你应该知道的,我不是想你当我的老妈子,而是……”

她没说完,话语里的挑逗和恶劣也消失无踪,那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萧暮雨转身时,沈清秋已经回去了。她脸上表情复杂莫名,略低了下头,最后还是兀自洗着衣服,没有回应任何话。

晚上萧暮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这个小区晚上很安静,窗外只有一盏盏不知道为谁亮着的灯光,想一个个萤火安静挂在那里。

往外看了许久,灯很有规律的自远到近,一盏盏关掉,只有遥远的马路上一排排路灯静静亮着。时间不早了,快十一点了。

萧暮雨起身拉上了窗帘,她打开了卧室门,客厅一片漆黑,次卧隐约有光亮,沈清秋还没睡。

不大想让这个人占据自己的思绪,萧暮雨关了门,上床继续准备入睡。

这段时间她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好,入睡时间很长,所以总是处在半梦半醒之间。

“咚,咚。”很轻的敲门声,似在耳边又像是在天边,隐隐约约,让萧暮雨不安地皱了下眉。

“咔,咔。”窸窸窣窣的动静,惊扰了本来就睡得浅的萧暮雨。

挣扎间,意识已经从梦里回笼了,她开始想起来自己是睡在了新租的房子里,可是萧暮雨很累。

她睁不眼睛,也没办法彻底清醒。大脑已经清楚意识到那点动静是从现实中传来的,可是身体和眼皮却怎么都不受控制,动不了,睁不开。很累,身体很沉重,完全不听使唤。

在这种焦虑和不安中,萧暮雨觉得身上的被子不但越来越重,而且越来越冷,就像是有什么冰冷的物体压在被子上,这会儿寒气透过被子传到了她身上。

鼻端嗅到了一股水汽,也带着冷意湿漉漉的,有点消毒水的气味,并不浓重,就像是刚消毒过的自来水。

滴答,一滴水落在了萧暮雨脸上,冰冷刺骨。在这刺激下,萧暮雨终于奋力睁开了眼,她都不知道这睁开的动作是不是完成了,因为还是什么都没看见。

她低声呢喃了一句,再次挣扎,终于在隐隐绰绰的黑暗中,她看到了一张脸,和夜色的黑行成照明对比。

这张脸肿胀发皱,眼皮垂下来挡住了眼睛,鼻子塌下去,脸上惨白惨白的泛着冷光。

对方这五官根本就看不清了,就像一个被泡发了的大白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