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雪间下定决心,很是郑重地承诺:“我一定不会被困住的。”

要是真发生了意外,到时候即使赢了,估计也会在龙傲天的传记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譬如后世那群少年人听到后会说,我们趁师父不在逃学算什么,就算是于怀鹤,不也在九洲大比的现场上演全武行吗?

有点好笑。

察觉到归雪间的失神,于怀鹤的动作重了点。

他问:“想什么?”

这些事不能对于怀鹤说,归雪间偏过头,躲过于怀鹤的视线,他的脸很小,大半张都埋在了于怀鹤的掌心,但还是有能说的。

他的嗓音很轻,对于怀鹤说:“你。”

*

第二天,归雪间醒来,同于怀鹤一起下楼。

今天是九洲大比的最后一日,也是十年难得一次的盛典,客栈一大早便人声鼎沸,十分嘈杂。

归雪间照例押注。

大厅里的人一见到他们两人,安静了片刻,其中甚至有知道于怀鹤住在这里,特意搬来一探究竟的。

有了前几次的经历,归雪间对这样的注视坦然以对。

在此之前,于怀鹤一共比了三场,他每次都压五百灵石,第一次赚了五千灵石,第二次三千灵石,到了第三次只有一千多灵石了。

但他也不是为了赌博赚钱,纯粹是压于怀鹤赢罢了。

一个有运,一个有名,而修仙之人又有很多相信命数之说,此次两边押注的灵石竟然不相上下了。

压好注后,归雪间对身旁的于怀鹤说:“走吧。”

一旁的人议论纷纷:“这于怀鹤果真如此自信,又让他身旁的人压自己了。”

“他现在是鸿运当头,自然所向披靡,我也压了他。”

“决赛当头,竟还不忘下注,他还能定心下棋吗?”

归雪间:“……”

不免又想到裴金鞍所说的“家贫好财。为了公平起见,商会不允许棋手串通亲朋好友压自己输棋,被发现后永久禁止棋手再参加九洲大比;压自己赢倒是没事那是靠自己本事赚来的灵石,赌场也该心服口服。

但真的是自己想压的,和于怀鹤无关。

归雪间瞥了于怀鹤一眼,有点心虚的意思,好像不知不觉又要于怀鹤背了黑锅。

与之前不同,决定哪位棋手夺魁的比试是五局三胜,按照过往的管理,午后开始,最起码要下到天黑。

于怀鹤将归雪间送到看台,剥好十多枚果子后离开。

归雪间托着腮,吃着果子,无聊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发觉有好几个陌生的面孔。其中有两个人正盯着自己,盯得明目张胆,又百无聊赖,不怕被自己发现,也不怕被自己逃走。

他微微皱眉,又一次觉得被人看轻了。但这样似乎也有好处,就是可以打对方一个猝不及防。

归雪间说服自己,又安心下来了。

等了小半个时辰,比试双方终于入场了。

于怀鹤一身白衣,鹤红的玉坠垂在肩膀上,长相极为英俊,只腰间一把佩剑,是修士,是少年剑客,是众人瞩目的焦点。而裴金鞍金装玉裹,乍一看贵气雅致,在于怀鹤的映衬下反倒显得俗套了。

裴金鞍似乎也有所觉察,脸上的笑容有一瞬的扭曲,又客气风流地同于怀鹤说话。

烟霭升腾而起,幻化成双方抽选的疆域,于怀鹤落下第一枚棋子。

看台上的数千人也骤然安静下来,聚精会神地看这场九洲数一数二的高手所下的幻兽棋局。

归雪间也紧盯着棋盘。

和之前看似保守粗糙的棋路不同,这次于怀鹤一落子,就显现出极为缜密,难以攻破的布局,和之前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