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有华把堂屋里灯座里的灯点燃,踩着雪去开院门,一路进去就感觉昨晚的雪下得还挺大的,一脚踩进去竟然能没掉鞋面,这么大的雪,昨晚上竟然没听到一点动静。
“谁呀?”叶有华在院门口问了一声。
拍门的动作停了下来,一个声音传了进来,“有华叔,我是荣军。”
“荣军,你这是怎么了?”叶有华连忙把门打开,他一手举起灯照明,一手把荣军拉了进来,“出什么事了?”
“有华叔。”荣军打着哆嗦,“太爷爷,太爷爷他……”荣军说到这里话都说不出来了。
叶有华仔细打量他,只见荣亮面色惨白,满脸涕泪横流,他吃了一惊,赶紧取下外衣给荣军披上,“你怎么连件外衣都不披就出来了?快把衣服披上,天叔祖怎么了?”
荣军揪着叶有华披上来外衣,声音哽咽得喘不上气来,“我起夜,看见下雪了,就去看太爷爷,太爷爷叫不醒了。”
“你大伯和刘大夫请过去看过了吗?”荣军大伯朱昌盛虽然不行医但是也跟老天叔学了一点手艺,而刘大夫是村里的赤脚大夫,虽然不比一些专业大夫的技术要好但也是有一点本事的。
荣军慌乱地摇了摇,说话也有些结巴,“没,没有,我探过了,太爷爷已经没有气息了,身子都,都凉了。”
“你等我穿上衣服,我跟你去看看。”叶有华看着荣军这副慌里慌张的模样,想来也理不了事,决定自己去看看。
里头朱立勤听到动静也披了件厚外套出来了,听了这事也说要去看看。
荣军完全没有主见,只说都听勤叔祖跟有华叔的。
叶有华就着换衣服的空子跟朱娇娇说了这事,朱娇娇听了也吃了一惊,天叔祖对他们家是恩的,又听说下大雪了也是吃了一惊,“昨晚都没有听到下雪的动静。这雪下得这么突然,不知道大家有没有防备?老人家是受不得寒气的,你敲敲锣,把大家吵醒说一声。”
叶有华连忙应下了,朱家的屋子里是埋有烟道的,天色一冷就拨开了挡片用了起来,倒是不担心家里人受凉,但老门山像他们家这么讲究的还真没有几个,也不知道有几家开了烟道,还真得叫醒大家去看看老人家。
家里这么一折腾,楼上还没搬走的鸣钊妈跟顾鸣钊也醒了过来,下楼一听说了事情顾鸣钊连忙也说自己也跟去看一看。
叶有华就点了三个松脂火把,让岳父、荣军、顾鸣钊一人举了一个火把,他就找出一片锣一路敲了过去,“下大雪了!各家看看家里的老人!下大雪了!各家看看家里的老人!”
这个敲锣声可不小,很快就把整个老门山给吵醒了,然后就喧闹了起来。
叶有华到底还是把刘大夫给叫上了,又让荣军去请了他大伯过来,但是荣军说得没错,朱立勤一试探脉息就知道老天叔确实是已经去世了,从被子的冰凉程度来看,这个时间也不短了。
刘大夫跟荣军大伯也是同一个意见,恐怕昨晚半夜时分老天叔就已经过世了。刘大夫也没有在荣军家呆多久,几乎是很快地就被老门山其他社员家给请走了,想来昨晚这一场大雪,不少老人家受寒了。
荣军伤心得号啕大哭起来,他昨晚伺候着太爷爷睡觉还好好的,谁也没想到半夜会下起一场大雪来。
老天叔虽然是跟着荣军一起住,但荣军大伯作为长孙,丧事理当由他来办,灵堂也要摆设在荣军大伯家里,朱立勤帮着替老天叔换上寿衣之后就得把老天叔送往荣军大伯家。
叶有华三个帮着将老天叔挪到了荣军大伯家之后也就停留直接告辞了,回家路上也听到不少哭声。
一打听才知道,昨晚上这场大雪实在是在突然了,之前好几天都是天色昏沉,温度虽然偏低但偏偏都还好,真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