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前只是怀疑,后来把三爷叫来过问,三爷惊得躬身赔罪,对江婉柔大吐苦水。
那天他恰好喝多了酒,在花园看到一个妙龄女子掩面哭泣,他一时酒意上头,问她是哪里的丫头,看着眼生。
姑娘受惊而去,三爷酒醒后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三房最不缺的便是美娇娘,环肥燕瘦,各个知情识趣,三爷不至于对一个黄毛丫头念念不忘,接着便得到周妙音上吊的消息。
三爷在江婉柔跟前再三赔罪,只是他那天喝迷糊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何等唐突之事。
在府中相处多年,江婉柔对家中两个小叔子的人品心里有数。二爷风雅清高,三爷风流多情,都不甚上进,至今没个一官半职。陆奉权倾朝野,可两个亲兄弟从未开口问长兄要过好处。
二爷在外头交了一大堆文人墨客,三爷红粉知己无数,这么多年,两人从来没有给陆奉惹过麻烦,更别说做欺男霸女的勾当。两位小叔十分敬重陆奉,对她这个年轻的嫂嫂也礼遇有加,不是糊涂的人。
江婉柔当即断定这位周姑娘有问题,三爷再怎么醉也不至于跑到二房撒酒疯,二房那么大地儿,不够她哭么?
江婉柔更命人盯紧了她,甚至动用了陆奉留下的线人,这姑娘折腾一圈,她以为她大有所图,谁知她到了小佛堂反而沉积下来,让人摸不着头脑。
小佛堂只有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夫人,难道放着什么宝贝?
往往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只能敌不动,我不动,先这么耗着,看江婉柔先沉不住气,还是周妙音先露出马脚。
江婉柔问:“这位周姑娘的身世可查清了?”
金桃低着头,“没有问题。”
特意让禁龙司的人查的,江婉柔不放心,让人查了两遍,确实是周家远房表亲的姑娘,自幼丧母,父兄尚在流放的路上,身份没有一点儿问题。
想来也是,如果是专门培养出来的暗探,不会让江婉柔轻易看出端倪。那位周姑娘看起来细皮嫩肉,只怕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忽逢大变,让人利用了去。
陆奉身份使然,江婉柔对这种包藏祸心的人不惧,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在她府中作妖!
她缓缓道:“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继续盯着,不要打草惊蛇。”
“奴婢遵命。”
金桃抬头,看见江婉柔手边的账本,轻声劝道:“夫人,你不该这么劳累。”
前段日子经历过大公子生病,如今又是府外的王妃,府内还有个居心叵测的周姑娘,夫人即将临盆,还在看账本,实在操劳。
“就这点儿事,算得上什么劳累。”
江婉柔笑道:“我只动个嘴,府里府外,多亏了你们。”
刚嫁进来时才是四面楚歌,如今有周氏和姚氏帮衬她管家,她又有翠珠和金桃两个说得上话的心腹,外院除了常安,还有陆奉留给她的人手,甚至那样重要的令牌也在她手里。
这是她的底气。
她问金桃,道:“产婆和大夫都安置好了吗?”
“夫人放心。”
产婆、大夫甚至奶娘,江婉柔在刚得知怀孕时就已着手安排,陆府好吃好喝供养了大半年,如今产期将近,比江婉柔本人都盼着赶紧瓜熟蒂落,他们好拿银子走人。
皇帝直接把擅千金妇科的太医放在陆府,金口玉言,务必保孩子平安。
如今万事俱备,江婉柔此前生过淮翊,心中并无对生产的忐忑和恐惧,她艰难地站起来,站在窗前,轻轻叹了口气。
“他说过,会在我生产之前赶回来。”
上次去信后,江婉柔没有再收到陆奉的回信,她在府中,心中忍不住为他担忧。
只要他能全头全尾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