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道:“大丈夫行于世间,俯仰当无愧于本心,是蝴蝶,亦或庄周,有什么区别呢?”
“或许是我着相了。”
陆淮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看裴璋面前的茶盏不往上冒白气,忙道:“裴大人,你的茶凉了,我给你添上吧。”
不等裴璋拒绝,他已经站起来提上了圆肚紫砂壶。窗外春色正好,明媚的光线透过窗纱照在两人身上,陆淮翊站起来和裴璋坐着一样高,男子面如冠玉,清雅俊秀,孩童唇红齿白,漂亮精致。
在清幽的午后,格外静谧悠闲。
***
今日逢十,是官员休沐的日子,陆淮翊和裴璋在书肆读书交谈,陆奉不在府中,也没在禁龙司,他去了城南一个隐蔽的小巷。
一处不起眼的院落,门外挂着两顶红灯笼,梳着丫鬟发髻的女子依门远望,遥遥看见人影瞬时瞪圆了眼睛,殷勤地把人迎进里面。
“大人,您可来啦!主子等了您好久,菜都凉了。”
“有何要事?如此匆忙叫我。”
陆奉步履沉稳,官靴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带来一股莫名压迫感。
丫鬟想起前几日某个人的下场,瞬时屏息凝神,小心翼翼道:“陆大人,主子这两天身子不舒坦,头疼。”
“头疼?”
陆奉忽然顿下脚步,眉心微皱,“只为这个?”
丫鬟被他看得心头一颤,赶紧低头盯着脚尖,道:“不,除了头疼,主子、主子还吃不下东西,恶心,常常夜不能寐。”
“难受得紧。”
陆奉闻言,剑眉皱得更紧了,冷道:“除了这个呢?难受去找大夫,不必找我。”
??[27]第 27 章
丫鬟把头压得更低了,嗫嚅道:“大夫看了,说主子这是心病,得需心药医。”
陆奉寒眸中闪过一丝不耐,这时房间内传出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极轻,却瞒不过多年习武的陆奉。
他大踏步走进房内。
房间不大,雕花木窗半掩着,光线透过窗棂洒下,衬得依在窗边的女子脸色更加苍白。
“你……咳咳,你怎么来了?”
江婉雪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诧异,似乎对陆奉到来的事并不知情。
陆奉沉沉盯着她,把腰间的弯刀搁在桌案上,大马金刀地坐下。
“听说你病了。”
闻言,江婉雪的身躯微微一颤,她难堪地别过脸,低声道:“不碍事。”
“不管你信不信,不是我叫你来的。”
陆奉不置可否,淡道:“叫人去请大夫,缺什么,少什么,叫常安去办。”
“我什么都不缺。”
江婉雪神清冷淡,“你要只是说这个,便请回吧。”
陆奉作势起身,“你好好修养。”
“君持哥哥――”
一瞬的静默。
江婉雪苦笑一声,她走到陆奉跟前,纤细的手腕提着壶把给他斟了一盏茶水,“陈茶味涩,你不要嫌弃。”
陆奉没有伸手碰那杯茶,他道:“我说过了,缺东西找常安,你无须自苦。”
江婉雪兀自坐到他对面,同样为自己斟了一盏热茶,直直看着他,“我如今最想要什么,你不知道吗?”
陆奉点头,“还得委屈你一段时日,放心,事成之后,我答应你一个要求,尽我所能。”
江婉雪喝了一口热茶,叹息般地说道:“你说的是事成之后,如若他们……他们不来找我,你待如何?”
陆奉笃定道:“没有如果。”
他早有布置。
恭王曾是皇帝最看重的皇子,年前那道圣旨怒斥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