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1 / 2)

陆奉办事习惯斩草除根,不留隐患。江婉柔带着孩子们经过那惊心动魄的一晚,她明白若是陆奉败了,那死的就是她们母子。妇孺可怜,但谁又来怜她和她的孩子呢?没有立场,也不会劝阻陆奉,自古成王败寇,皆是如此。

除却三王,还有一个当日胆子小,不敢来敏王。先帝遗诏,叫陆奉善待手足,陆奉不打算对敏王做什么,头上的哥哥没了,他的年纪稍长,陆奉给他在京外封了一块土地。谁知敏王自己心里有鬼,怕皇帝面上分封,暗中派杀手暗杀于他,吓得两眼一翻昏了过去,至今缠绵病榻,不敢出府。

这样一来,宗室人口少了大半,还有被圈晋的恭王……等等?

恭王?

江婉柔一惊,终于想起来她昨夜忘了什么事了,丽姨娘!

她昨日接见朝廷命妇,受其跪拜,许久不见的秦氏竟然也来了。照惯例,皇后的娘家该晋封“承恩公”,以示皇恩浩荡,但皇帝对宁安侯始终淡淡,宁安侯几次递帖子到皇宫,全都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一丝回应。

圣上亲自执皇后娘娘的手祭拜宗庙,今上二子一女,皆出自皇后腹中,自新婚后便独得圣上多年恩宠,中宫地位稳如泰山,却迟迟不封皇后的娘家。那岂不是说明,皇后对娘家有嫌隙,致使皇帝也不喜宁安侯府?

宁安侯汲汲营营一生,没成想最后什么都没落到,唯一出息的女儿不亲近娘家,两个不争气的儿子还在禁龙司牢里关着呢!

当初是陆奉亲自下令,没有他的旨意,谁敢放人?即使大赦天下也没有那哥?z儿的份。

自从宁安侯辞官后,侯府境况一落千丈,还有为了捞出儿子四处活动,从中掏的金银,侯府日子应该不好过。秦氏那样一个要脸面的人,半黑半白的头发抿地一丝不苟,身上却穿着陈年旧缎,手腕上的翡翠手镯也不是时兴的款式。江婉柔淡淡扫了一眼,本不欲理会,谁知宫宴结束,秦氏却主动留了下来。

待四周无人,她默不作声跪下来,从怀里拿出一张薄纸高高奉上。江婉柔打开一看,是她正需要的,“放妾书”。

侯府对江婉柔没有生恩也有养恩,如今凭这张放妾书,恩怨一刀两断,丽姨娘自此后和侯府再无关联,作为交换,请皇后娘娘放过侯府,和她的三个孩子。

江婉柔同意了。

那两个“哥哥”与她本来也没什么旧怨,至于江婉雪……她心中琢磨,自从生完两个小的,她便没有打听过江婉雪的消息,她如今在哪儿,恭王府么?

江婉柔揉着酸软的腰身,叫人扶着她,起驾养心殿。

***

一朝天子一朝臣,朝堂暗流涌动,唯独裴璋气定神闲,稳如泰山。他一手促成的落云镇减赋,那里的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还有他在胶州的政绩,南下捣毁陈复老巢,北上助陆奉攻打突厥,在陆奉幽禁王府时为其周旋,在旁人惊疑不定时率先跪下,高呼万岁。

一步一步升上来,稳扎稳打的政绩,辅佐皇帝的从龙之功,裴璋至今仍是侍郎,一来因为他实在太年轻,二来没有等到每三年一次的官员考评,但他入了阁,即使胡子半白的老臣也习惯地听一耳朵裴侍郎的高见,其地位权力,早已远远超出“侍郎”之位。

正如此刻,他侯在养心殿外,朗声道:“臣裴璋参见圣上。”

里头寂静无声,门外也不见内侍,他又禀告了一遍,里头传来了异样的响动。

裴璋第三次禀告,道:“臣有要事启奏,请见圣驾。”

里头再也没有发出过声响。

裴璋思虑片刻,直接抬起脚步,推门而入。陆奉不是一个守虚礼的皇帝,而他却有要事,不得耽误片刻。

他走进养心殿,陆奉大马金刀坐在龙椅上,面前是宽大的御案,裴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