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1 / 2)

自从去过乾元殿,江婉柔也跟着忧愁起来,吃饭睡觉,心里总在挂念。结果真叫她说准了,清官难断家务事,陆奉那样英明果断的人,这回偏偏夹在中间为难。

眼看先帝头七快到了,江婉柔有心留意前朝动静,上疏的折子雪花般涌来,陆国公府先不提,杀害先帝的罪魁祸首一定要斩了,以慰先帝的在天之灵。

陆奉始终按捺不发,江婉柔知道,他还是过不了心里的那关。

一天夜里,江婉柔和陆奉相拥而眠,这几日事情多,又是孝期,谁也没心思做那事。陆奉晚上喝了酒,罕见地比江婉柔更早入睡。

等他鼾声渐起,江婉柔慢慢移开他放在她腰间的大掌,掀起锦被,轻手轻脚地出门。

外头,金桃早早候着,江婉柔披上一件乌黑的斗篷,问道:“东西备齐了?”

金桃点点头,“奴婢验过,都是好东西。”

江婉柔垂下眼帘,鸦羽般的睫毛在雪白的脸颊落下一片阴影,在月色下越显娇柔妩媚,说出口的话却冷淡如霜。

她轻声道:“走吧,别误了好时辰。”

??[111]第 111 章

一驾马车缓缓驶出宫门,在天牢前停下。金桃手持一块金令,冷声道:“宫中贵人,提见罪人赵氏。”

这是关押死囚是地方,不似一般的囚牢血腥脏污,却极为幽森压抑,周围石壁厚实,长长的暗道望不到头,不管白天黑夜,照不进一丝光线,只有跳动的火把影影绰绰。

江婉柔拢了拢披风,站在关押赵老夫人的牢门前,轻声唤了一声,“婆母。”

这里没有白天黑夜,这时赵素娥闭着眼睛假寐,听见动静身体一惊,瞬间弹坐起来。

“是你?”

她眯着眼睛,在昏暗的烛光下,看了许久才认出江婉柔。

她坐在石床边,冷眼瞧着她,道:“谁叫你来的,齐震岳?还是陆奉?”

江婉柔的面貌已经不是她熟悉的样子,她的腰臀身量长开了,从国公府的大夫人到齐王妃再到如今的皇后,即使不说话也有一番威势,和当年低眉垂目,轻声细语的小媳妇儿,不可同日而语。

江婉柔轻声道:“是我自己要来的。多年不曾侍奉婆母,儿媳心中惶恐难安。”

这本和她无关,反正有陆奉烦心,她只需要安安稳稳高坐凤驾,这种出力不讨好的烫手山芋,以她谨小慎微的性子,绝不可能主动沾染。

可她实在心疼陆奉。

这些日子,对陆国公府的处置悬而未决,她眼睁睁看着他越发阴沉,朝臣逼他,他也在逼自己。

陆奉不是个受人挟制脾气,可治国理政和上阵杀敌不同,他能在战场上手起刀落,一刀一个血窟窿,可新帝初登基,正是百废待兴之时,总不能把满朝文武砍了吧?况且他们不是无理取闹,先帝遇刺,放在哪朝都是天大的事,将来史书工笔,必得有个说法。

除却那些雪花似的折子,先帝遇刺之仇,和老国公临终前的嘱托在陆奉心中反复拉扯,生恩养恩熟重?这一笔糊涂,谁也说不清。

这些陆奉没有和江婉柔诉说,但她懂。他酒量好,但并不嗜酒,陆奉平日爱饮茶。近几日他歇不好,晚上饮壶烈酒才能入睡。

陆奉这样的人,竟也要借酒消愁了?

江婉柔心中大恸,她密切关注此事,其实办法近在眼前。最简单的道理,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舍老夫人一条命,换国公府一家老小的生路。他做不出决定,她来替他做。

金桃曾委婉地劝过她,后宫不得干政,圣上刚登基,皇后就急不可待地插手政务,兴许会惹圣上不快。

江婉柔笑了笑,道:“若是仅凭这点儿事就能扳倒本宫,本宫不必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