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江婉柔看中她的地方,她的吩咐,金桃会三思而后行,但翠珠不管懂不懂,都会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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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婉柔没有换上华贵的重红色王妃翟服,反而穿了一件素气的湖蓝色罗裙,上罩着月白绫子的对襟褙子,乌黑的秀发绾成一个端庄的圆髻,没有戴平时惯用的金簪步摇,仅簪了几根祥云白玉簪,几缕碎发落在颈侧,耳上的珍珠泛着柔和的光泽,随着她走路轻轻晃动,显得大气又温婉。
宽松的褙子稍微遮盖了她丰腴的身姿,江婉柔揽镜自照,虽说一路奔波,但她确实没吃什么苦头,双唇润泽,脸如银盘,饱满透红。她敷了好几遍粉,才看起来有个憔悴相。
在马车滚滚驶向皇宫时,江婉柔一言不发,心中却思虑万千。
她想起了她的嫡姐,曾经的恭王妃,江婉雪。
恭王出事时,她随陆奉一同进宫参加宫宴,她在东华门前见过江婉雪,她穿着厚重的王妃翟服,头戴金冠,直挺挺跪在宫门口,为恭王求情。
当初她是看客,感叹江婉雪豁得出去,她可不一定有这份深情。如今轮到自己身上,两人经过这么多事,如若一跪能解陆奉的围困,不管什么脸面不脸面,她愿意的。
但江婉雪的下场告诉她,不行,此路不通,得另寻他法。
江婉柔心想,当初江婉雪的做法固然刚烈,但皇帝是什么人?九五至尊!她这个做儿媳的在人来人往的东华门面前一跪,叫皇帝的脸往哪儿搁?把儿子圈禁,逼得儿媳下跪,皇帝待百姓宽仁,怎么轮到自家事就如此刻薄。
跟陆奉时间久了,江婉柔琢磨出一套应对皇帝这种人的办法,不能来硬的,普天之下,谁能比皇帝更硬?连陆奉这个暴脾气跟他老子对上,还得被压制三分,他老人家大笔一挥就叫她随军半年,她可没有胆子和皇帝对上。
得来软的,以柔方能克刚。
……
“王妃娘娘,西华门到了。”
江婉柔骤然回神,她拎起手边的红木食盒,款款下了马车。
西华门相对偏僻,来往人少,不用江婉柔吩咐,翠珠立刻上前,用手绢掩着一大锭黄金,塞给守门的侍卫。
“劳烦大人通报一声,齐王府,王妃娘娘求见。”
侍卫悄悄掂量了下手中的金子,很实在,可也得有命花。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皇帝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愿意上赶着触霉头。
他满怀心痛,正要推辞,江婉柔忽然道:“世子前几日亲自挖了笋,要给皇爷爷尝个鲜,可惜他身子不好,不能亲自过来,央求我替他尽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