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那事多可笑,就算是真的,又能怎样?前朝的剑尚且不能斩本朝的官,夫君今世娶了我,还能管到前世的我头上?”
“未免太荒谬了!”
江婉柔知道,五姐那套疯话在陆奉心中始终留着一根刺,与其让陆奉疑神疑鬼,不如趁机拔除,一劳永逸。
江婉柔当真了解陆奉,他生性多疑,得知裴璋如此行事,先怀疑裴璋觊觎人妻,又暗自想到了那疯妇的胡言乱语。
冬天还没有来,他不能验证那堪称荒谬的话,按她所言,妻子前世所谓的“丈夫,是裴璋,偏偏裴璋对她不清白。
即使他不信鬼神转世之说,也情难自抑地受到了影响。
……
江婉柔目光灼灼,“夫君,你说话啊。”
陆奉手中一顿,微叹了口气,道:“话都让你说了,我说什么。”
他本来也不是兴师问罪的,裴璋或许心思不纯,终究没做真正出格的事,他是个肱骨之才。
连裴璋他都只是警告,更别提江婉柔,他知道她有多无辜。
妻子被人觊觎,却无处发泄,陆奉气儿不顺,脸色自然不好看。
江婉柔最擅长打蛇随棍上,见陆奉口风稍软,她便开始硬了。
她低下头,手中扣着衣袖上的暗纹,委屈道:“今日夫君送了妾这样好看的头面,妾心欢喜,特意盛装打扮,给你看。”
“这头面好沉,压得妾脖子疼,等到这么晚。夫君倒好,一回来就冷着脸,因为一件捕风捉影的小事,怀疑妾的忠贞。”
“怀翊刚过完五岁生辰,两个小祖宗还没断奶,要不是有三个孩子在,妾真想一根白绫――以死明志了。”
江婉柔眉眼低垂,微微侧身,露出半张艳丽又无辜的美人面,从陆奉的角度看,柔弱又可怜。
江婉柔越说越难过,用衣袖掩面,要多委屈有委屈,陆奉沉默着看了一会儿,神色愈发复杂。
“做戏做全套。”
他一言难尽,道:“好歹挤两滴眼泪出来。”
干打雷,不下雨,做戏都这么敷衍了么?
江婉柔:“……”
她放下掩面的袖子,赌气道:“反正妾就是委屈!”
委屈就要说出来!如今不是在那破落的小院了,有人愿意听她的委屈。
陆奉揉了揉眉心,无奈道:“以后少看些戏本。”
好的不学,净会市井泼妇那一套,一哭二闹三上吊,偏偏他还真拿她没办法。
陆奉摇摇头,他抬起手,拔江婉柔头上的金钗,江婉柔头皮一痛,捂着发髻痛呼出声。
顶着江婉柔湿漉漉控诉的目光,陆奉平静道:“不是重?给你卸下来。”
江婉柔嗔道:“哪儿能用蛮力啊,这套头面做工精致,里头有钩刺。”
陆奉:“来人――”
“别――”
江婉柔及时叫住他,她这身衣裳是专程避着人换的,太紧了,即使是翠珠金桃,她也有些羞涩。
在陆奉眼里,下人便是为主人所用,和桌椅杯盏并无区别,他不能理解江婉柔的羞涩,倒也没有勉强她。
他猛然起身,江婉柔吓得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眼睁睁看着陆奉走向床榻。
她装模做样地扭了两下,嘴上嚷嚷,“不要,今日妾身子不舒服,伺候不了……”
陆奉把她放到了床榻旁边的妆奁前。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江婉柔脸色青一会儿白一会儿。陆奉站在她身后,铜镜照不到他的全貌,只能看到用兽面腰带包裹的、劲瘦的腰身。
他道:“你说,我给你卸。”
***
翌日江婉柔在辰时醒来,翠珠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