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的宅邸?”

“自然是一并查封。陛下恩宽,未牵连其他人。”

答了一连串,总归轮到谢明霁插空问上一句:“你到宁远伯府多久了?”

“十几二十日吧,”容璇随口答,“一直在学规矩。”

从那日宁远伯入宫后,宫中派了四位嬷嬷专门跟着她,还有六尚女官轮番登门教导。

容璇学东西素来快,宫规礼仪也不在话下。

如若不然,方才在各位世家夫人面前,礼数不会这般行云流水。

“你有现银吗?”容璇解下腰间一枚白玉佩,“换换?”

谢明霁随身二百余两银,连银票到银锭,叫容璇搜了个干净。

“你要现银做什么?”

容璇心满意足地将谢明霁簇新的钱袋挂回腰间:“你又不亏。”

“你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

容璇挑眉,刻意放缓语调,行万福礼时如霞的裙摆层层盛放:“多谢表兄。”

谢明霁倒吸一口凉气,容璇十足十占了上风,扬起一抹畅意的笑。

她没有去席上赴宴的打算,说完最后几句话便要回瑶华院中。

“你觉得,”容璇顿了顿,看向似乎仍有些震惊的谢明霁,“陛下是何时识破我的身份的?”

在朝为官三年,她自信从未露出过破绽。连执掌武德司的谢明霁都未察觉分毫。

可那日在天牢中,帝王没有半分讶异神色。

第14章 入宫

容璇如此问,谢明霁也不由凝眉沉思,显然从未察觉过其中关窍。

一时半会儿寻不出答案,容璇将钱袋收入袖中,暂且先回瑶华院。

谢明霁亦寻好了托词,吩咐侍从道:“去告诉母亲,便说武德司临时有公案,我已经赶去处置。”

二人不约而同逃席,私下见的这一面,前后至多一盏茶的功夫,不会引人注目。

容璇既带着向萍,便没有隐瞒帝王的意思。只是离得远,向萍背过身听不清二人交谈的内容。

谢明霁目送她离去,能从刑部天牢带出人犯,又改换身份安置在伯爵府中,除了陛下的手笔,不作他想。

从前种种不经意间串联成一部分,在寒风中愈发清晰。

容璇在自己的院内用过午膳,等到未时光景,嬷嬷会再来教导入宫的礼仪。

她应一句好,只道自己要午憩,屏退了屋中侍女。她将多余的银钱放入榻边暗格,没有自己的吩咐,此处不会有人擅动。

一一摘下玉簪,透过铜镜,容璇望见屋中案上摆着的两册宫规。

粉玉的一副璎珞推入妆匣中,容璇神情平静无波。

他大约也还是从心底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吧。

每月逢五逢十的日子,宁远伯照例来松雅院用晚膳。

家中几个姑娘皆在,容璇到得最晚。因是家常席宴,都是各人点了自己喜欢的菜式。

用膳时分,说起姑娘们的亲事,与宣国公府的姻缘似乎已不在秦氏考虑之中。

宁远伯府的门第本就比国公府差上一截,若非秦氏与谢夫人交好,两府年节也不会频繁走动。

这桩婚事要是谢世子有意,倒是可以顺水推舟发展。如若不然,还是彼此体面些为好。

容府的姑娘也不是非要赶着上嫁,白白跌了身份。

秦氏再清楚自己的小女儿不过,知晓怎样的姻缘对她最相宜。

容璇在旁安静听着,秦氏又叮嘱几个女儿,家中的课业明日起要抓紧。

她似是想起一事:“璇儿既回来了,可要同姊妹们一道在家中听学?”

她有心在丈夫面前摆出公正不倚的样子,宁远伯则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