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之后便?是殿试,二百余位新科贡士皆有资格参加,由此再分出一甲进士与其他。
向菱奉上一盏玉露蜜桃羹,见娘娘兀自出神,笑了笑又安静退下。
容璇听闻此番会试也?是有女?子参加的,几人中有一位姑娘登科。放榜那日除了会试前十,她的名姓也?被街头巷尾议论了许久。
殿试整整考一日,一直到?黄昏时分,太极殿前最后几名士子也?陆续离去。二百余篇文?章送上去,约莫三日后出结果。
横竖殿试不筛人,容璇让余澄默了文?章给她瞧一瞧。余澄乐天知命得很,有个三甲同?进士出身他已然?满意。
殿试一过,他重重心事终于卸下,可以好生赏玩这京中的美景。
风和?日丽,翌日余澄应邀到?容府作客。他在京都暂居的宅邸是长瑾帮着相看?的,与容府只相隔一条街。
他提前到?了两?刻钟,因?是熟客,怀月含笑见过礼。
余澄问清了方向,自送了文?章至容璇书房中。他脚步一派轻松,春闱后当然?万事大吉,再没什?么需要紧张的。
垂花门后,他冷不防在长瑾宅中见到?了帝王身影。
他当然?没有眼花,立刻行礼:“陛下万岁万福。”
贡士上金銮殿面圣前,一应规矩都是宫廷提前教?授过的。
殿试的座次依照会试的顺序,余澄的位置靠末端,离帝王极远,还不觉得如何。
眼下在此处碰上,久违的威压感又扑面而来,比之殿试更叫人紧张。
他甚至来不及分神细想陛下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起来吧。”帝王神色无波。
余澄起身,恭谨候在一旁。
容璇听得外间动静出了书房时,瞧见余丛源望着她的目光犹如看?到?救星。
她笑着摇摇头,接过余澄手中的文?章。
“晚膳还有一会儿?就好了,不如先去偏厅坐罢,正好尝尝怀玉斋新做的点心。”
陛下在此,余澄不敢吭声。
原本说到?京都四时风光,长瑾可以匀出一两?日陪他游玩。不过陛下轻描淡写间遣了宫中礼官陪同?他,余澄赶忙起身谢恩:“谢陛下恩典。”
容璇手中拈了半块糕点,去看?身畔的白衣郎君。
今夜设宴本无需他来的,偏他自己到?了。
看?余丛源小心审慎的模样,估摸着也?很难四平八稳用晚膳。
容璇只能解释两?句:“无事,他是我的夫婿。”
此话一出,余澄险些连坐都坐不稳当。
容璇神色无奈,这桩事也?不是刻意要瞒着他。不过是因?为先前他忙于春闱,怕他分心,才在此刻点明罢了。
祁涵端了茶盏,唯觉得这一道茶烹得格外妙。
余澄擦了擦额间冷汗,茶香氤氲中,发觉陛下对他的神色稍稍温和?了些许。
他舒口气?,脑中乱糟糟想起些别的什?么。
难怪陛下会忽然?驾临常州府,事先一点风声也?不透,原是来寻长瑾的。
容璇失笑:“凭常州府的治绩,他就是应当来的。”
朝廷的调令已经送到?余府,余澄琢磨一番,脑中转得倒快。
“那你从前簪的那支花钗”
“嗯?”
容璇一时未及反应,祁涵也?抬眸看?来。
“就是”余澄话到?嘴边打了个圈,万一长瑾那时所说的心上人不是陛下,可不好办。
然?陛下面前,回?话又不可吞吞吐吐。
好在长瑾意会了他的话语,颔首:“是他赠的。”
也?是怕余澄再抖落出别的话语,容璇示意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