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人多眼杂,叫人看见了可?说不清楚。”
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祁涵道:“私事。”
“哦。”
房门掩上,日光透过明瓦照进屋子?。
值房内收拾得干净利落,一面黄花梨书柜将屋内分作两处,里侧摆了书案用以?处置公文?,另一侧可?用来待客。
祁涵于容璇身畔的椅上落座,接过她递来的温水,道:“今日觉得如何?”
“尚可?。”户部本就是她熟悉之所,容璇如实道,“其实若没有女郎这层身份,我回户部本就是水到渠成之事。”
水中融了几勺蜂蜜,伴着?丝丝甜意,是怀月早上为她准备的。
说起户部中事,容璇道:“刘尚书已到了致仕的年岁,待人接物比从前温平许多。”
户部出了第一位女官,尚书大人的态度更像是无可?无不可?,毕竟户部很快便不在他治下?,犯不着?多事。
左右两位侍郎盯着?尚书之位,其余事倒都无暇顾及。毕竟这个节骨眼上,稍一行?差踏错就可?能?让对手占了先机。
“与我同阶的三位主司,有二?位是原先就相识的,不过算不得知根知底。”
祁涵眸底不无担忧,女官入朝虽暂扫清了阻碍,但其中的种种艰难与不易,他无法事事预料。
容璇笑了笑:“我还能?应对。”
这是她自己的路,无需帝王维护。
她与他说些心里话:“我今日见到了何司务。”
从七品的小官,帝王自然不识得。
“我初入户部时他便是司务,这么多年过去也仍在原地。只?因他仅是举人出身,靠荫补凭运气才进了户部,这辈子?仕途也就到顶了。”
在朝为官没个进士出身,纵然再有贵人提携,也成不了大气候。
容璇道:“读书人间论?资排辈厉害得很,少说也得挣个同进士吧。”
祁涵会心一笑,未满二?十?的一甲进士,大晋开国以?来统共不超过五人。
容璇声音懒洋洋的:“所以?真?要论?资格,也轮不着?我心虚。我就好好在户部做事,不怕闲言碎语。”
鼎甲出身,只?要按部就班,前程总会比一般人顺遂许多。
像她拜入首辅门下?,被新帝流放便是其中最?倒霉的例子?。
“等我熬一熬资历治绩,会越来越好的。”
“我还在想,像司吏、司务这些低阶官位,女子?若有功名也可?以?补上的。不必一开始就要女郎金榜题名,徐徐图之亦不错。”
官府中会有越来越多的女子?,文?书一类的事务,她们不会逊于郎君。
容璇说了许多,困了便窝在帝王怀中安心睡去。
祁涵低眸一笑,眸中一片柔软。
值房中寂静,唯有书页翻动?的轻响。
这本书就置于容璇案头,祁涵翻看过,书页已有些泛黄。其上注解详实,明显有两种不同的字迹。
新的笔迹出自容璇之手,至于另一种
帝王眸光微闪,心中有了答案。
睡了不到两刻钟的工夫,容璇醒来时仍觉疲倦。
她仰眸瞥见帝王在翻阅老师赠她的书,打了呵欠道:“我在读第三遍。”
每一遍都有不同的体悟,获益良多。
老师依旧为她引路,要成为治世良臣,她还差得尚远,多读些书总有进益。
书页停留于一处,陈太傅洋洋洒洒半页批注,其中“揣摩圣意”四字又?被新笔圈出。
老师能?入主内阁,稳坐首辅之位这些年,单靠与仁宗的旧交远远不够。
他深谙为臣之道,甚至能?揣度几分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