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真没有想过他。

祁涵移开目光,去望院中那一株梧桐。

满满当当一屋子的?礼物,瞧他如此模样,容璇这下也有些心虚起来。

好像是不?大?妥当。

风吹动梧桐绿叶,沙沙作响。

容璇想了?又想,瞧帝王还是不?语,试探着?去牵他的?手。

祁涵倒没有躲开。

容璇露一抹恰到好处的?笑:“走吧。”

出了?堂屋,她将人带去自己的?卧房。

正房三间,屋中的?摆件还没有添置齐全,唯有书册作点缀。

榻边的?黄花梨小案上,摆着?一对笨拙的?泥人。

容璇将代表自己的?那一个捧起,送到帝王面?前。

“我自己做的?。”

与外头?添置的?泥人相比,这一只实?在登不?得大?雅之堂,有辱宜安泥人的?声?名。

但容璇想出一个绝妙的?理由,笑得眉眼弯弯:“独一无二?的?。”

这一只独一无二?的?泥人最后?摆在了?紫宸殿内,多宝架上最显眼之处。宫人们洒扫往来,虽看不?出什么玄妙之处,但相信这必定是稀世奇珍。

容璇道?:“你今日过来,还有旁的?事么?”

祁涵颔首,吩咐秦让带人入内。

“礼部午后?送了?官服来。”他道?,“你试一试,可合身?”

七月流火,暑气退散,天气已然舒爽许多。

去户部赴任这一日恰逢朝会,容府上下早早为此准备。

新选的?这一处宅邸离宫城近上许多,容璇能?够比以前迟起身两刻钟。

怀月悉心帮着?郎君更衣,将内宅事务打理妥当。

晨曦微现,官袍上盘旋于彩云间的?云雁被那一抹天光照亮。

今日是郎君第一日还朝,马车上怀月一路陪伴着?她。

时辰尚早,素日里?繁华的?街巷此刻仍是清静,偶尔能?见到一辆同行的?车驾。

怀月掌心已不?知不?觉沁出一层薄汗,从前郎君女扮男装在朝时,自己止不?住为她悬心;而今她能?堂堂正正改换回女子身份,却要以一人面?对文武百官,她更是为她担忧。

容璇神色平和,甚至宽慰地对怀月笑了?笑。

“总会有这么一日的?,”她拍了?拍怀月的?手,“他们该习惯了?。”

晨光穿透层云,宫门已遥遥在望。

禁军戍守,若无恩旨,文武臣工皆须在此门前下马落轿,改由步行。

怀月只能?送至此处,目送郎君的?身影踏入那一道?巍峨宫门。

这一条入朝的?路途容璇走过许多次,未曾忘记分毫。

太极殿外已等候着?不?少朝臣,偶能?听见几句交谈声?响。

清风拂过繁华宫城,当那一抹绯红色的?纤弱身影出现在几人眼前时,一时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越来越多的?臣工望向此处,交谈声?止歇一瞬,很快又不?动声?色重新响起,比之方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曙光划破层云,映照于女郎手中所持象牙笏。

容长瑾何许人也?

昔日陈首辅暮年?最为看重的?门生,十七岁入朝为官。

陛下即位后?将她流放房州,近日方新召还朝。

天光渐盛,她官服前刺绣的?补子为四品云雁,意为“兢兢业业,青云直上”。

多少人的?目光汇聚在她身上,容璇少有回避,身形挺拔。

在场的?臣工中也有同容长瑾相识者,只不?过无一人上前寒暄。

他们皆听闻过陛下起复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