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涵认命地把瓷碗放于一旁案上?,小心翼翼地将人抱去榻里间。

锦裙解落,未曾搅扰女郎好梦。

巳时的阳光斜映入灯花巷中,李夫人的车驾停于容宅前时,暗卫不?曾阻拦。

侍女捧了锦匣随在夫人身后?,这个时辰长瑾多半在书房里读书。

见书房门半开着,李夫人叩了叩门便入内。

“阿瑾”

后?半句话语卡在嘴边,李夫人望见了书案后?端坐着的白衣郎君。

他手中执一书卷,李夫人反应过来?后?立刻便要下拜:“臣妇叩见陛下,陛下万福。”

“夫人无?需多礼。”

她是来?寻长瑾,祁涵道:“夫人坐吧。”

他俨然主人家的姿态,李夫人一礼:“谢陛下。”

她寻了得体的位置坐下,长瑾的书房她来?过数回,从未有这等?拘谨时刻。

侍女端着锦匣立于夫人身后?,有侍从入内斟了清茶。

李夫人一眼就认出来?者并?非容宅仆从,显然是御前服侍之?人。

她小心望了望外间天色,并?不?见长瑾身影。

阿月想必此刻在铺中忙碌,李夫人谨慎地捧了茶盏,难不?成要开口向陛下问长瑾的去向?

李夫人心中赶忙否决了这个念头,茶再香也品不?出半分。

陛下语气倒是温和:“夫人自便即可。瑾儿昨夜饮了些酒,还未醒。”

“是,谢陛下。”

这一句话百转千回,李夫人一时都不知该先听哪两字。

道是自便,她仍旧拘束地坐于位上?。

好在日光偏移,约莫巳时中的光景,李夫人总算听见了救命的脚步声。

容璇踏入屋中,第一眼先看到了堂而皇之?占据自己位置的祁守昭。

他们二人目光对上?,容璇不?客气道:“你可真会找地方。”

话音未落,下一刻她又见到了坐于书房西侧的李夫人。

她神色一顿。

她缓缓扯出一抹笑。

锦匣打开,屋内难以言喻的气氛散去些。

阿瑾在屋中,李夫人稍稍自在些许。

她瞧着坐于阿瑾身畔的白衣帝王,她便说么,二人这夫妻扮得也忒像了些。

难不?成,就是前段时日成的好事?

纵是满腹疑惑,陛下面前李夫人也不?敢多话。

她取出匣中那枚金光闪烁的长命锁,知道长瑾或许有机会回京,前段时日她就将金锁送去了灵安寺开光,今日恰好满七七四十九日。

沛儿和澄儿出世之?际,她都命铺中打了足金的长命锁来?,愿他们平平安安,健康多福。

眼前这一枚长命锁,原本是她给未出世的女儿准备的,可惜了有缘无?份。

金锁当?中嵌着的红宝石光华灿烂,是西域流入中原的宝物。

李夫人含着笑,亲手将这枚长命锁给长瑾戴上?。

“一路上?照顾好自己。李家在外的铺子,我告诉你的都别?忘了。再有什么缺的物件,记得给我寄信。”

母亲的温柔细语,如春风般和暖。

明知相逢有期,李夫人温暖的怀抱带给她的却是前所?未有的眷恋之?感。

容璇悄然红了眼眶。

大雁北飞,沿途春意渐阑珊,草木繁盛。

重抵京都之?时,已是孟夏时节。

站在熟悉的宅屋前,容璇望那匾额许久,方携怀月入内。。

原先朝廷查封的容府已赐还,一事一物皆与从前一般无?二,洒扫得不?染纤尘。

容璇在自己家中转了转,从常州府带回的箱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