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璇唇畔扯出一抹苦笑,点头?。
这下好了,今晚连容宅都回不去了。
雨势没有?止歇之意,余知府恭敬在前引帝王去往下榻的院落。
陛下宿于余府,上下要备办之事还有?许多,余知府分身乏术。
祁涵道:“余卿自便即可?。”
帝王体恤,余知府恭声?应下。也正好为陛下准备的天鸿院就在离凌音院不远处,可?请长?瑾代劳。
容璇答应下来:“好。”
有?长?瑾襄助,余知府自然放心,也恰好这一路她可?再同陛下说?上几句新政。
过了垂花门,余知府先行?告退。
容璇与祁涵走了另一处方向,她旋即屏退了跟着的侍从。
因雨势缠绵,府中来来往往的仆从也少。
几乎是甫一离开余知府的视线,容璇立刻便改了神色。
她一指天鸿院的方向,不客气道:“就是那处,你应当能找到。”
她要回自己的凌音院,尚未迈步,冷不防天青色的衣袂下,手?腕被郎君握住。
“你”
容璇回首,却猝不及防撞入郎君笑意盛然的眼?眸。似一汪暖阳映照下的闪烁着光点的澄澈清泉,融去无尽冰雪。
春雨绵绵,丝丝缕缕缠绕心头?。繁花待放,碧草无声?,郎君的身影与江南无边秀丽的春景融为一处,雅致到极点的赏心悦目。
容璇忘了自己的言语。
他真是生了一副好样貌。
天鸿院檐下侍从已恭候着,偶有?遥遥向此间望来者。
借着油纸伞遮掩,容璇并不担心被看出端倪。
他们二人离得极近,彼此眼?眸中都倒映出对?方的模样。
三年光阴流转,尽付与眼?前春色。
容璇愣了许久抽回手?,让步道:“那走吧。”
妥妥帖帖将人送到天鸿院,容璇回到自己的卧房时,脑中还是乱糟糟的。
这一日间发生的事情太多,都不知从何梳理起。
雨滴纷乱地?打在窗前,雨声?交错之中,她能够辨认出一道脚步声?。
房门很快自外间推开,未得她传话,容璇想也知道是何人。
她抬眸望去,不过帝王此番是带了东西来。
红艳艳的一串糖葫芦,山楂果颗颗圆润饱满,裹了厚厚的糖衣。
帝王将糖葫芦递到她眼?前,眸中蕴笑。容璇想了又想,接过后默许人在屋中留下。
她吃一枚山楂果,酸酸甜甜的滋味。
祁涵坐于她对?侧,瞧她乖巧吃着糖葫芦。
他没有?开口,眼?前岁月静好的场景,美好得恍如一场梦,像是随时都要迎风散去。
他很想问问她过得好不好,但读过她这些年的文章,又亲眼?见到了她的模样,也就没有?必要了。
他的瑾儿在江南意气风发,在这一方广阔天地?肆意生长?。
雨声?似有?转弱之势,糖衣慢慢在唇齿间融化。
容璇垂眸,一别三年,连个正式的告别都没有?。
她其实也该问问他过得如何的。
屋中沉默良久,二人相顾无言。
糖葫芦串上还剩了最?后两颗山楂果,容璇低低道:“为何要去看新税政?”她好似抱怨半句,有?些委屈道,“平白给我找事情。”
去一趟邻近的乡县,来回总要三四?日,她还得费心安排。
祁涵唇畔漾起一抹浅笑,眸中一派温柔。
“这是你的治绩啊,”他道,“你难道不该亲自带我去看看?”
糖葫芦的竹签被女郎握于手?中,容璇见到了他神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