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匆忙间落下了?

怀月犹豫一会儿,这两样点心是郎君近日的心头好,隔上三五日就要遣小厮去买,还必得是德丰斋新鲜现做的。

她试探道:“郎君不记得送了何人?”

“什么?”

怀月笑了:“那郎君可还记得,昨夜是同谁回来的?”

脑中浮现一抹玉白身影,容璇倏尔没了声响。

正说话间,门房来禀:“大人,外头递来消息,明日暂辍了朝会,文武百官不必去奉先殿。”

“知道了。”

容璇舀了勺清粥,见怀月为她不必早起奔忙而欢喜,苦涩地笑了笑。

隔日在户部应卯,果不其然同僚们私下里都在议论辍朝之事。

陛下龙体欠安,早已是许多人心照不宣之事。

手中写的半篇书文迟迟未动,容璇抬眸,惊觉院中的杨树已有了几片黄叶。

古人语,落叶知秋。

“母后。”

文和殿内,祁涵合上手中书文,起身见礼。

言皇后吩咐侍女送了熬好的鸡汤:“先歇会儿罢。”

昨日帝王的病来得急,祁涵侍奉榻前,晚间宿在了宫中。

言皇后自然是心疼儿子,才出京办完差事不久,这两日几乎是连轴转。

侍从搬来椅子请皇后娘娘落座,中宫的心腹嬷嬷会意,带殿中其余人等都退下。

“太医的脉案”言皇后欲言又止,“有些事,不得不预备起来。”

她说罢叹息一声,虽说是先帝赐婚,但毕竟二十余载夫妻,如今陛下病重,如何能叫她不伤感。

只是伤感之余,她还要打起精神为自己的儿子筹谋。

陈贵妃亦然。譬如眼下,就是她在养居殿侍疾。

帝位更迭,看似胜券在握,但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

“母后且宽心。”祁涵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的母亲。

太子长成,待人处事从未叫言皇后失望过。膝下唯一的嫡子出类拔萃,是她多年来最快慰、最骄傲之处,更是言氏一族煊赫于朝堂的最大底气。

谈了两盏茶的功夫,殿角香炉内的沉水香叫人凝神静气。

言皇后心底安稳几分,离去之时,偶然瞧见堂桌上摆着三两盏糕点。

她只觉稀奇:“母后可记得,你素日不爱吃这几种点心?”

总不至于,东宫的近侍疏忽至此。

第07章 驾崩

“偶尔尝一次,觉得尚可。”

言皇后点一点头,并未往心里去。

放了一日有余的芙蓉糕依旧松软香甜,祁涵还记得那人将糕点塞到他手中时的念念叨叨:“这糕点似花一般,要新鲜出炉的才好。我是最后一刻才叫他们包起来的。”

那夜没有月光,但醉了酒的人眼眸亮晶晶的,仿佛倒映入漫天星河。

现做的芙蓉糕,容璇叮嘱师傅多添些蜂蜜。

昨日没能吃上的点心,今日正好补上。

她午后告了半日假,原是特意上街添置寿礼。

九月初是首辅寿辰,朝中泰半仍在观望。容璇还是依了往年旧例,中规中矩几样礼物,再添一本她亲手抄录的诗集。

回府的马车上,容璇闲来无事与怀月打赌:“你说今岁首辅六十寿宴,会送几张请帖,宾客是来与不来?”

“这这妾身哪能知晓。”

容璇也是好奇,陛下久病,京中不知多少人盯着陈府这一场席宴。

毕竟是六十整寿,无缘无故不办反倒不吉利。

随着寿辰之日迫近,陈府依旧无甚动静。

朝中文武多番观望,众说纷纭。然而所有的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