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第一日还?在寻下榻的住处,郎君随意一指:“更待菊黄家酝熟,共君一醉一陶然?。”

郎君觉得?陶然?客栈的名字应景,便欣然?定下了此处。

那一匣金锭郎君存于票号中,身边只留了两?枚元宝把玩。

一路南下,郎君的积蓄已然?足够,根本?无需动用陛下给的金银。

不过那些金锭存在票号中,到底还?是?安心些。

自到了常州府,郎君四处带着她?品茗、听戏,尝遍了常州府特色佳肴,日子过得?悠哉游哉。

她?知?道郎君自有安排,也从无需多问,陪着郎君自在地玩乐。

这两?三?年?在宫中,郎君也是?闷坏了。

案上摆着五六碟果脯点心,说书人的书正说到关窍处。

容璇听得?有趣,抓了一小把铜钱打赏。

秋高气?爽,近未时光景,一架马车已等候在陶然?客栈外。

锦衣的郎君倚于马车壁上,神情微有不耐:“人还?没来?”

小厮在旁陪着笑:“二公子,离未时还?有些时辰。”

话是?如此,锦衣郎君道:“是?他有意向我父亲投了拜帖,难道不该早些准备妥当??”

这桩差事非他所愿,偏生父亲格外看重容家郎君,特意命他亲自来接,还?早早地打发他出门。

他在陶然?客栈外等了两?炷香的工夫,不知?耽误多少?正事。

闭目养神一会?儿,约莫未时正,陶然?客栈街前人来人往。

着月白锦袍的如玉郎君现于客栈门前,方?才还?在抱怨的人不经意些一瞥,那一刹失了所有声音。

人群之中,阳光洒落在他面庞。陌上公子如玉,风姿无双。

直到对面人先开口:“可?是?余二郎君?”

余澄方?寻回了自己的声音:“正、正是?。在下余澄,表字丛源。”他深吸口气?,停了停,小心翼翼道,“容公子?”

容璇笑着点头,客气?道:“有劳久候。”

那一笑灿然?,于光下晃花了人的眼。

余澄立时咧了嘴:“容公子说得?哪里话,我也才到不久,也无甚要紧事。”他笑着让开路,“容公子请。”

此处离余府尚有些路途,余澄奉父亲之命接到了人,一路殷勤地将容璇送到了书房外。

父亲的贴身长随已候在廊下,引了容公子入内。

余澄倒还?不急着离去,自言自语:“容长瑾。”

真是?人如其名,似美玉般无瑕。

知?府书房内泡了清茶等候,容璇一礼:“余大人。”

二人分了主宾落座,虽素未谋面,但同出自陈首辅门下,彼此皆拜读过文章,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常州府尹余晟乃元和十七年?进士,他出身耕读之家,二十七岁中二甲进士,已然?是?傲视同侪。

“不曾想,”余晟笑言,“到底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眼前人乃未及弱冠的一甲榜眼,文采斐然?。

寒暄过几句,余晟道:“自从陛下恩赦的旨意传下,老师次日便传信于我。若是?长瑾到了常州府,要我务必好生照拂。”

容璇道:“可?惜晚辈来得?匆忙,未曾带老师所书的名帖。”

余晟朗笑:“无妨,有前日送入府上的那篇文章足矣。”

他一直外放在外为官,四年?前调任常州为府尹。那时老师便想让长瑾来襄助于他,可?惜户部无人,只能让长瑾顶上。新修鱼鳞图册乃老师半生心血,鱼鳞图册不清,税收改制便是?空谈。

老师后来本?想保长瑾出京至常州,可?惜先帝崩逝,新帝御极,老师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