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璇与谢明霁一东一西对坐,第三?盘棋由?她执黑。
祁涵寻了北面的位置落座,综观棋局,黑子已隐隐占了上风。
景和又落几子,试探扭转局势,可惜黑子堪破其中?用?意,未留给他机会。
又是十余手的交锋,黑子布局滴水不漏。
相?比于白子的困兽之斗,瑾儿显然轻松许多。在他看去时,她还挑眉对他笑了笑,眸中?得意之色尽显。
冰雪消融,原本微不可察的情绪随这一笑尽数散去。
最后胜负分晓,自然毫无悬念。
景和一连输了三?盘棋,仰天长叹。
容璇勾了勾唇畔,神清气爽。
天色已晚,祁涵吩咐侍从传膳,留了景和在宫中?用?晚膳。
容璇已经在吃糕点,瞧谢景和仍旧盯着棋局,玩笑道:“要不给你摹画一遍,你带回府慢慢复盘?”
言下之意,今日自己赢得太过轻松,他合该再好生?进?益一番。
谢明霁无可辩驳,观这棋风,一看便知背后老师是谁。
他望一眼帝王,诚恳道:“我就好似在同陛下对弈,早知如?此,根本不该应下棋局。”
容璇失笑,祁涵笑而未语。
用?过晚膳,风雪渐歇。
宫门落钥前,秦让送了世子殿下出宫。
积雪已被清扫至两旁,帝王传了御辇回紫宸殿。
他将人抱到膝上,开始一句句盘问起前两副棋。
容璇瞧他眉宇间有几分政事?的疲乏,便道:“明日再提吧,今日不如?早些沐浴休息。”
“哦?”
瞧他实在感兴趣,容璇一五一十?答:“就是寻常的棋局,没?什么?可说的。”
她棋谱看了许久,总得找个人练练手,刚好遇上谢景和。
末了她补一句:“还是同陛下对弈有意思。”
每每复盘,她都?觉得颇有进?益。
一句话使得风雪退散,在容璇整理好思绪预备同他说那两局棋时,他道:“罢了。”
容璇:“”
御辇在紫宸殿前停下,雪天路难行,帝王理所应当地将人抱回了自己的寝殿。
大雪断续落了三?五日,总是难得见?到晴阳。
宫人往来?洒扫,候着年关。
十?二?月初五乃是先帝生?辰祭礼,太后供奉亲手抄写的经书于佛前,已焚香祝祷三?日。
紫宸殿内,容璇在旁磨墨,陪着祁涵撰写先帝生?辰祭文。
他未假手于人,一字一句,尽是追思之情。
容璇读那文墨,于帝王而言,先帝是仁君,更是慈父。
她垂眸,若换作是她,只怕再如?何妙笔,也写不出这等文章。
已是入夜时分,外间又飘起雪花。
二?人皆沐浴过,尚无睡意。
殿中?炭火和暖,容璇拥了锦被,清清静静同帝王谈天,偶尔听他说起些未被史书记下的宫廷过往。
仁宗并非一开始被择中?的储君。相?反,他在一众兄弟中?并不出彩。
只是敬宗在位后期,诸王为?了帝位争斗不休,彼此元气大伤,空耗国力。
敬宗早便没?了年轻时的气性,对骨肉亲情寒了心。
他卧榻养病,尚在京中?的诸子轮番侍疾,真情也好,假意也罢,于病榻前都?装得像模样样。
待得敬宗病愈,空悬许久的储君之位也有了定数。
出乎所有人意料,敬宗越过朝中?诸王,立了安王为?储,便是后来?的仁宗。
原因无他,安王继位,他的所有兄弟们才都?有机会活命。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