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小孙子啊,爹不疼娘不爱的,能把自己给养这么好,全靠这二十多年来的自觉。
江斯淮侧头,笑得云淡风轻,“哪是一生,不就一年。”
他往门口走,“厨房的菜等着我炒呢,您看会儿书,先吃点甜食,就算再生气也不能拿自个的肚子撒气。”
樊子琴终于是笑了,“你下厨,奶奶可不得光盘。”
江斯淮正要带上书房的门,又听樊子琴和他说话。
“你可得想清楚了,以后再成家,那就得背个二婚的名头了。”
他轻微地耸了下肩。
毫不在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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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结束,苗夏和态度稍微转变了些的樊子琴道别后,被江斯淮送回住处。
看着苗夏住的环境,江斯淮皱起了眉。
“你用不着替公司省钱。”
这地方看着治安就很差。
“能住就行。”苗夏解安全带时低头笑了下,“过去十年里我住的地方差过这里十倍。”
看着她轻描淡的模样,江斯淮搭在方向盘上手微微收紧了些,“你和路政峰关系不好吧,我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会答应来北京。”
“我欠他的。”苗夏神色没什么波动,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刮蹭着还握在手里的安全带,“他们离婚后没多久我妈身体出了问题,家里没钱,不治的话就是等死,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妈死。”
离婚时,苗清只要回了当年投给路政峰创业的资金,其他的,一分没有。
在离婚前,路政峰在袁雪盈的洗脑下,早就转移了财产。
江斯淮盯着前方暖黄色的路灯沉默很久,直到空中有很小的雪粒落下。
又下雪了。
“苗夏,如果在不影响路氏上市的情况下,明天我们就能离婚,你愿意吗?”
苗夏一愣,落在窗外雪景的视线慢慢挪到江斯淮漆黑的瞳眸中。
她从那双眼睛里,看见了一点点掩藏不住的同情。
他这样直白的同情她,她自然会坦诚说出心中的回答。
“我当然愿意。”可愿意没用,她下午和路政峰打过电话询问给苗清买新墓地的事,他说在找风水大师看了,很快就能定下。
她不为自己,就为了苗清,不管以什么方式,也要路政峰把欠苗清的拿回去。
江斯淮忽地笑了下,下巴微扬,示意苗夏下车。
下车后苗夏直接往单元楼门口走去,身后的汽车启动声也在她关上车门后迅速响起。
“姐......”
才走到楼下,一道带着哭腔,微微发哑的声音止住了苗夏的脚步。
转过身,路灯下,衣着非常单薄的路沅站在那,披头散发,脸白无色,双眼发肿。
下着雪,温度零下,苗夏穿着大衣在外面多站一会都冻得发抖,更别说路沅身上就一条针织长裙了。
“你先进来。”
听到苗夏的话,路沅用力地吸了下鼻子,快步走过去。
站在楼里路沅也一直发着抖,苗夏只能是带着她回到住处,开着暖气,拿了毯子,倒了杯热水给她。
缓了会儿后,路沅看起来没这么冷了,但眼泪还是吧嗒吧嗒地掉。
苗夏沉默看了她会儿,“说吧,找我什么事?”
路沅低着头,肩膀一颤一颤的,“对不起,我找人打听了你的住处。”
苗夏一点也不意外,她心里有预感,路沅深夜淋雪而来,大概是因为她和江斯淮结婚的事。
不等苗夏说话,路沅脑袋更低了,“你和爸要的东西,我可以帮你完成,或者说你想要多少钱,我都能给你......求求你,和斯淮哥离婚吧,联姻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