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点二十分,医生从里面出来?,对着?大舅摇了摇头,“回去准备后事吧。”

苗夏浑身一软,浑浑噩噩地?跌落在冰凉的地?板上,她像是突然间就失聪了,听不?见大舅悲痛欲绝的喊声,听不?见大舅妈和表哥刺耳的哭声,也听不?见胡书雨的的声音。

她按住心口,大口喘着?气,嘴里喃喃道:“妈……妈……”

胡书雨顿时泪流满面,跪坐在地?上紧紧抱着?苗夏。

江斯淮赶到时,看见的是一屋子的白布,和穿着?黑衣跪在棺材边的苗夏。

他?走过去,跪在棺材前,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大舅本在和其他?亲戚商讨着?丧事,余光瞟到进来?的江斯淮,他?赶紧放下手里的笔和纸走过去。

江斯淮磕完头,起?身,“大舅,很抱歉,我来?迟了。”

“来?了就行,来?了就行。”大舅沉重地?叹了口气,“老太太也算是没什?么遗憾了,走前看到了夏夏结婚。”

江斯淮转过身,对上苗夏红肿无神的眼睛,他?的眼眶瞬间就涨热起?来?,心一揪一揪的,生疼。

他?跪在苗夏旁边,侧身搂紧着?她的的身体,低声沉痛道:“夏夏,我在。”

隔天大早,镇上负责办丧事的人来?到苗家。

方家和苗家的所有人都?跪在客厅里,看着?方水霞冰凉的身体被?抬出家门,哭声瞬间响彻整栋楼楼房。

苗夏哭晕在江斯淮的怀中,在她闭眼前的一刻,看见江斯淮通红的眼眶里满是心疼,也看见他?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方水霞那句“等?我走了,小江就是你唯一的亲人了”回荡在耳边。

外婆,您说?好要看我生宝宝的,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了……

一周后,苗夏回到港城,和江斯淮在机场分别。

他?的工作已经推迟到极限了,再不?飞去美国,最一全体员工这两个月的辛苦就全都?白费了。

登机前,苗夏埋在江斯淮的胸膛里,强装轻松地?说?:“放心吧,我每次吃饭都?给你拍一张照片打卡,不?会落下一餐的。”

一周的时间,她足足瘦了五斤,把江斯淮给心疼坏了。

江斯淮低头吻了吻她的唇,看着?她的眼睛说?:“心情不?好的话必须给我打电话,你之前不?是总想听我唱粤语歌曲给你听的么,我前段时间可?是偷学?了好几首。”

苗夏笑了下:“嗯,你下飞机后我就要听。”

江斯淮揉了揉她的发顶,温柔道:“好,想听什?么我都?给你唱。”

飞机起?飞后,苗夏呆坐在机场大厅里,心里空落落的。

阿黎在第二天给苗夏打来?电话。

“夏夏姐,你还好吗?你家里的事我都?听江先生说?了。夏夏姐,节哀。”

苗夏听着?阿黎小心翼翼的声音,弯唇道:“我没事啦,明天我过去看看你们。”

“好……”

挂了电话后,阿黎转身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江斯衡,他?的脸白如纸,毫无生气,要不?是眸光流动,她真的以为面前的男人已经走了。

“江先生,吃药吧。”她走过去,蹲在椅子旁,打开放在扶手上的药盒,盒子里是江斯衡一天用药的总量,多到令人不?忍心看。

江斯衡盯着?墙上的画,画里的女子有着?一双酷似苗夏的眼睛,她微笑着?,神情明媚而温柔,“阿黎,你说?人死后会见到想见的人吗?”

阿黎泪水决堤,抬起?头,悲痛的目光也落在那副画上。

之前沈秋晴的画一直都?放在画室里,从上周起?,家里没再出现江斯淮和苗夏的身影后,江斯衡就把画挂在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