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象不到任何?时刻,能比那一刻更?满足。
如果能死在那一天就好?了。
死在那一刻。
现在, 这种莫名的情绪也填满心?脏, 挤压着他的喉咙, 千言万语变成滚烫的眼泪, 夺眶而出。
松田伊夏狼狈地避开松田阵平的视线,想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但又舍不得松开紧拽着衣服的手。
他把脸蹭到对方的颈窝里?。
松田阵平侧头,只能看?见他毛茸茸的黑卷发。
那些锐气、那些锋利的棱角在他面前永远不见端倪,对方慎重地、认真地把脸蹭在他怀里?,像只湿漉漉的小动物。
松田伊夏从小就比其他同年龄的小孩小一圈,他当年坐在医院的婴儿床边,看?着床上哭累后终于睡着的小孩,听医生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他生下来就比正常情况要轻。
身体不太好?。
像盆冷水泼下,浑身刺骨的寒冷。这个家庭可以让一个天生就孱弱的小孩得到妥善的照顾吗?
他当时就知道答案,无数念头在脑袋里?闪过,直到搭在床栏边的手指传来温热。
当时尚是少年的兄长愣愣看?去,发现病床上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翻了个身,用小小的、甚至还没有他手心?大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指。
又软又轻。
其实只要稍微用一点?力气,就能顺利把手抽出来,但是他硬生生保持着这样别扭的姿势,直到自己?胳膊已经麻木都没舍得放开。
这就是他的......弟弟。
他的家人。
第一次听见松田伊夏说话他差点?从床上摔下去,但是书?本躺在旁边,还以为是平常一样含糊不清的语气词。
直到那声努力从嘴巴里?挤出来的、含糊到不仔细听都分辨不出在说什么的“哥哥”传到耳朵里?,少年愣愣地放下书?,半响都没反应过来。
然后他拽着萩原研二冲回家,炫耀了一下午自己?弟弟第一个学会的词就是“哥哥”,连着好?几天,后者第一次被他烦得落荒而逃。
还有走路。踉踉跄跄地起身,扑进他怀里?。
那段时间有些苦不堪言,对方的目标只有他一个,无论他在哪里?,在干什么,刚学会走路的小孩都会仰头看?着他,然后一步步走过来,最后几乎是小跑着扑在他身上。
那么小一点?,怎么会那么小一点?。
安静的、柔软的。
乖得要命。无论是很小很小的时候无论什么时候都仰头用圆润的眼睛看?着他,还是后来生疏后只会低着头,轻声细语地说话。
和此?时此?刻的模样好?像没有区别。
无论在外面什么模样,在他面前永远安静又腼腆。
小心?跟在自己?身后,无论何?时自己?低下头,看?见的都是对方毛茸茸的卷发。
下颌蹭着同自己?一模一样的黑发,松田阵平闭上眼睛,脸上带着笑意。
脖子很凉。
眼泪不断砸在他裸露在外的脖颈上,润湿了一大片皮肤,又被冷风吹干,带来一片冰冷。
像是想要确认什么,松田伊夏头逐渐向下,小心?翼翼地贴在他的胸口,听着里?面如天籁一般的心?跳声。
沙哑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对...对不起......”
松田阵平只是拍了拍他的后背,没有言语。
对方执拗地、用力地拉拽着他的衣服,一遍又一遍突出这三个字,毛茸茸的卷发蹭的下巴很痒,他却无从理会。
说来奇怪。
他之前每一次看?见松田伊夏跃下高楼,每一次看?见对方以身犯险,每一次看?见他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