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机放回口袋。
收到通知的不?止他一个,其他几人看着?手机,神色各异。
唯一相同的是,都压抑而沉默。
他比其他人多一条,来自那些高层的问责。
五条悟打了个哈欠。
他看着?面?前那些气压低迷的小?孩,又想到一张明艳张扬的脸。
够决绝,也够狠辣。对?自己,对?别人。
一道全然无解的难题。松田伊夏就是颗拼了命往死亡生长的树。偏狂,执拗。如果?没有攥对?位置,那就怎么都拉不?回来。
他只差半步就要坠亡,但是却还要推开所有试图朝他递来的绳索,固执地踩着?那块摇摇欲坠的崖石。
“......”五条悟动作微顿。
他重?新勾下眼?罩,重?新看向天?台的方向。
有人推开天?台门,朝着?捂住伤口在?角落跌坐下的少年跑去。
步伐坚定。
“.....啧。”五条悟将眼?罩重?新戴好:“好饿和伊夏打了那么久,改吃点东西填填肚子了,我先去买喜久福了~”
面?容染上几分轻松。
也许这并不?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安室透停下脚步。
少年跌坐在?一片废墟当中,满身血污。他的胸口随着?喘息起伏,警惕地抬头,看向声源处,然后又慢慢如同抽空力气一般,放松下紧绷的身体。
他眼?眸倒映着?推开天?台大门,满头是汗赶来的那人,好似盛着?漫天?的星。
松田伊夏笑?起来:“我知道你?能找到的。”
安室透一步步走去。
他想拥抱他,想抚摸他黑卷的头发,想吻他总是干涸的眼?睛。
然后停下脚步。
一步之遥的距离。这样远,只有伸手才能触碰到对?方的衣服、发丝。也只有伸手,才能去检查对?方身上的伤。
指尖轻颤。
又这样近。
在?寂静的、群星暗淡的夜晚里。他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心跳。两颗截然不?同的心脏,好像在?幻境中那样,破开血肉,冲破距离。轻贴在?一起。
没有大量流血,这是个好消息。
腰侧的伤口不?深,简单包扎后很快止血,只需要回去做下一步处理。
像是抽走了所有生气,少年的面?色苍白得吓人。
躲开对?方的搀扶,松田伊夏撑了一下地面?,身体轻微晃动片刻,才站起身来。
破开禁锢的后果?方才涌现,四肢百骸五脏六腑都泛着?疼,却带来一种名为“自由”的痛快,让他想畅然地大笑?,又没力气发出笑?声。
他只是勾了勾嘴角。
然后伸手,将食指抵在?安室透唇边,阻断了他要脱口的话。
“今晚我们有很多时间聊天?,安室先生。”少年眨了眨眼?睛,“在?此之前,先陪我完成这场演出吧,无论如何?,你?都不?赔本。”
安室透抬起胳臂,攥住了他抵在?自己唇边的手。
如玉一般冰冷细润。
***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停靠在?路边。
窗户半开,银发男人挟着?一根细长的烟,面?容冷漠。
“大哥。”驾驶座上,戴墨镜的人出眼?提醒,“他们过来了。”
琴酒呼出朦胧的烟雾:“我看得见。”
墨绿色的眼?眸眯起。
卡瓦多斯的手腕被波本攥在?手心里,他带着?满身血污,跟不?上对?方的步伐,被拉得踉跄。
但是表情看不?出半天?慌乱,反倒像是在?享受对?方沉抑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