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细长的、殷红的丝线将两?侧衣料穿连,在背后规整地交叉,一路向上蔓延,系成尾摆垂至后腰的蝴蝶结。

两?侧蝴蝶骨将轻薄的衬衣顶起弧度。

和之?前很多张传至他?手机的照片一样,漂亮,刻意展露出一部分不轻易示人的皮肤,带着几分独独给你分享的暧.昧。

安室透却全然?无心欣赏。

他?的心跳在看清照片那一刻就轰然?迅猛地飙升至不正常的频率,在胸腔当中不断鼓动、猛跳。

松田伊夏在剧场!

那个昨天口口声声和他?说今天晚上和朋友在波洛咖啡厅聚餐,说今天学校社团演出他?不参与的家伙,现在在米花大剧院的后台!

安室透猛然?从座位上站起。

他?坐在位于舞台侧方三楼的贵宾位,下?方人头攒动,这里却出乎意料地只有他?一个人。简直像是一个为他?精心布置过的观景区。

男人几步走至栏杆处,按住扶手,咬牙朝着下?面看去。

帷幕拉开,演出开场。

乐声一层高?过一层、一浪高?过一浪,伴随着擂鼓般的心跳声,衣着华丽的群演伴随璀璨变换的灯光向着两?侧退去,一人踩着渐起的序曲,自后方登场。

安室透攥紧扶手。

灯光投下?,剧目《厄运之?子》的主演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他?的心跳却并没有放缓。相反,一种更为诡谲不详的预感却随着演出进?行,如无形的手扼住了男人的脖颈。

主演举起手,他?曾经看过的台词自口中吐出,好似命运的预兆:“既早知苦难是一条没有终点的道路。母亲,我的母亲。又何苦用?你的血肉滋养我。用?你的灵魂哺育我。让我降生于世。伴随绵亘一生的恶。”

“我探寻。在唯一的光亮远去以后。”

“我探寻......”一道更为清亮、更为熟悉的声音,合着下?一句台词,在脑中轻轻奏响。

松田伊夏。

安室透用?手扶住额头,向着舞台以及周围看去。没有人对此有所反应,好似所有人都听不见这个声音。这道声音在他?耳畔、脑中轻轻响起,如同一个幻象。

比起舞台上竭力表演的演员。他?声音很轻、很低,像只是跟着重?复。

又如真的从胸膛中吐露的自言自语。

“探寻无意义的生命,细品将我吞噬的仇恨与血泪......”

不是幻觉,绝对不是。

松田伊夏到底在哪里?!

他?呼吸克制不住地急促,在无意义的寻找之?后,安室透忽然?想起什么。

摸向自己衣服口袋,将前不久在这个隔间拿到的小盒子拿出,他?掀开盖子,白玉佛像安静地躺在箱内。

金发?男人伸手攥住。

一瞬间,原本?冰凉的白玉贴着手心皮肤,却迸发?出巨大的烫度,像是能?将皮肤灼烧起泡。

他?没有松手,更为用?力地攥住,好似要将所有的纹路都烙印在掌心之?中。

声音更为清晰。

他?眼中不再只是剧院内正进?行着盛大表演的舞台。

耳畔似有风声吹过。四周空旷,远处,高?楼耸立。

男人好似多出了一双不存在于世界的眼睛。离开了剧院,向上,直至空荡的天台。

那里只有风声,楼下?涌入剧院的观众,没有人会抬起头,将目光看向高?耸的穹顶。

松田伊夏伫立在天台中央。

他?衣服后方,丝带系成的蝴蝶结在风中摆动,殷红的色泽,让它犹如流动的血。

少年垂着眼眸,纤长的睫毛轻微抖动,在脸上投下?轻微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