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am走进房里,又走到床边,一抻裤缝,半蹲下来了。
因为张斩已经睡下了,那张床是凌乱的,白色棉被被掀开来,床单带着几分褶皱。
Adam看看壁灯,说:“两个灯泡都能拧下来。叫他明天做维修吧,我现在先拧下来,这样你可以睡觉。”
“对啊。”张斩说,“那我自己”
“我来吧,我都已经在这里了。”
张斩不再坚持什么:“好,麻烦你。”
得到许可后Adam解开袖扣,挽起袖口,伸出一手去拧灯泡。
张斩走上前两步,有一点担心地说:“Adam。”
“嗯?”
张斩看着他的手:“小心点儿。”
Adam抬起眼睛看着张斩:“小心什么?”
“触电。毕竟灯是开着的。”
Adam一下就笑了,说:“会小心的。”
张斩却还不大放心,又说:“要不手里垫上两层干毛巾吧?”
Adam想了一下,笑了,说:“也行。”
于是张斩走进浴室,扯了两条干毛巾拿出来并递给Adam:“给。”
“谢谢。”
Adam将那毛巾铺在手里,慢慢地拧上面的灯。
张斩则弯下了腰,看他的动作。
因为弯下了腰,浴袍下摆自然敞开,Adam的余光看见了她带蕾丝边的睡裙下摆。
一截小腿下,她穿着酒店薄薄的拖鞋。
这个时候Adam才发现,她脚腕的外后侧皮肤有半个鱼尾的纹身,很特别。
微卷的长发垂落下来,因为刚刚做了SPA身上甚至带着精油的香气,是薰衣草的。
Adam强迫自己收回目光。
拧下一个,张斩伸出自己的手,Adam将那个灯泡轻轻放进她的手心。
灯泡很小,又不经摔,很自然地,放在张斩手心里时碰到了下她的掌心,张斩觉得痒痒的。
却一触及分。
两个灯泡都拧下来,Adam问:“你再试试?”
“好。”张斩答应对方,走到床头弯下腰再次关上所有的灯,房间登时变得漆黑,只有一点点走廊的灯通过房门照射进来。
这么黑,好像也出乎张斩的意料,她转回来,眼睛稍微适应了下。
很奇异地,两个人在半黑的酒店房间里,竟然谁都没发出声音,就那样看着彼此的眼睛。
清清亮亮的,却又深深沉沉。
而后是彼此的嘴唇。
半晌之后张斩才说:“……Adam?”
Adam说:“嗯。”
他们二人呼吸交融,绵长的、克制的,甚至可以隐约感受彼此胸膛的起伏。
张斩身上依稀还有薰衣草的淡淡香气。
半晌后,他们嘴唇甚至都松泛了点,启开条缝。
走廊里的昏黄灯光直直地照进玄关,像一条河,而他们就在河边上漆黑安静的地方。
凌晨一点。
在酒店的房间里边,旁边甚至就是一张大床。
奇特的氛围。
挺莫名地,张斩就伸出了手,拨了一下Adam那颜色明显偏浅的发梢,轻声问:“Adam,你姓什么啊?我还不知道呢。”
Adam说:“Meyer。我姓Meyer。”
张斩点点头,缓缓地重复了遍:“Meyer。Adam,Meyer?”
Adam说:“……嗯。”
两个人又对望了会儿,缓缓地,张斩向她后方退开几步,看看壁灯的位置,说:“看来问题已经解决了,每个灯都是关着的。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