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自己真是那求而不得的郎君, 即便如此胁迫也不能如愿以偿,不能让这女郎顺服。

不甘、不忿、不服的情绪齐齐涌了上来。

他瞬间就共情了那话本里“权相”的心思。

她的“夫君”能有多好,会让她如此死心塌地、生死不渝。

他又哪里比不上了?

此刻他才不想做什么高节清风、寒芒色正的长公子。

他只想折了眼前的这朵花, 叫它只开在自己的瓶子里, 只属于他一人。

他把崔兰因的小脸再抬高些许, 目光放肆地沿着那截细白的脖颈往下, 直到交领的阴影当中。

女郎的胸腔随着呼吸起伏, 他的眸光也随之震.动。

“若我偏要你答应呢?”

“那我还是只能拒了长公子的美意了。”

没想到长公子还越说越不像话了,真演起劲了?

崔兰因哼了声, 用上两只手去掰刚刚没能撬走的手指。

谁知没得逞反叫萧临改用指头捏住她的下巴,“你要拒绝我?”

他的拇指还更过分地按在她下唇瓣揉了又揉。

不过崔兰因不敢生气。

因为此刻凝住她的那双浅眸就像是深不见底的清潭。

似是她一脚踩进去就会沉入水底, 再无浮起来的机会。

或许,不等她主动踏入,那水也会主动来吞噬她。

崔兰因望之生惧,激出一背的冷汗。

她目不转睛盯住眼前的萧临。

长公子肩宽腿长,骨粗肌丰,身躯比她宽大不少。

此刻虽还和她保持了一步的距离,可他往下俯身而罩的姿.势,像巍峨的高山、压城的乌云,有一种巨物杵立在眼前的威迫感。

崔兰因深刻感受到萧临展露出的不同。

他不再是那个三言两语就能被哄得团团转转的夫君,而是手握大权、恣意妄行也无人敢指摘的长公子。

可这究竟是真实的一面,还是他演出来的一面?

崔兰因在成婚前从未与长公子真正碰过面,打过交道。

只从传闻中拼凑出一个携霜履雪、秉节持重的萧家长公子。

克制、守礼、温和就是她对长公子最初的印象。

成亲后,她又给他头上添了古板、无趣等词。

但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他如此威胁、强迫,还真真像足话本里那个求而不得只能发狂的权相。

崔兰因眼前一亮。

好新鲜的感觉。

像是换了一个夫君。

这时萧临又缓缓开口道:“这么说,你并不在乎你夫君了?也并没有多爱他,既是如此,又为何不能应了我?”

此一言让崔兰因懵了又懵。

细细一想,顿时懊恼。

长公子好缜密的诡辩之术,叫她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若说在乎。

那她岂不是应该担忧“他”去揭秘告发,并让她“夫君”丢官位一事,故而只能考虑起他的条件。

若说不在乎。

既然都不在乎了,又怎么不守承诺,不答应他的要求?

崔兰因苦思冥想许久,忽然又想起另一本话本的剧情,遂在心中大笑三声,琢磨好了应对之策。

她眨巴了两下眼睛,眼泪就沿着脸颊滑落,怅然道:“我自是在乎我夫君的,倘若长公子非要如此,那么,请给我夫君一些好处,加官也好,进爵进也行,如此这般,让我陪长公子骑一回马,也无妨。”

萧临脸上顿时愕然、疑惑、愠怒交替出现。

好似是把自己代回了“夫君”的角色。

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