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澜把烧黑的香块放起来,又问:“长公子,接下来属下该去做什么?”

“把那碗药也带上,再找个人去传话,说是二皇子邀约,我不胜酒力,先行回去了。”

景澜把药碗放进提盒里,马上按他说的话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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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香是催情香,这碗汤……”老医士放下汤匙,捋着胡须,琢磨了一下缓缓道:“淫羊藿、杜仲是补肾,香附理气活血,人参、鹿茸壮阳填精,汤药略咸,可能还有阳起石,这东西可有激阳壮精之用,老夫想这碗药和香同样有催情之用,只是香要更厉害一些,单喝这药的话,顶多会难受几个时辰,若再加上这个香,只怕神智全无,沦为禽兽啊……”

“何人如此歹毒。”景澜脸色严肃。

老医士把药碗放下,对萧临行礼道:“幸好长公子谨慎,才没中贼人奸计!”

萧临让景澜把老医士送下山去,顺便提醒宫人寻找有没有其他人被引去空置的屋殿。

景澜点头。

这计绝不会只针对长公子一人,这等下作的栽赃诬陷他们不止听过,也曾见过,从来都是男女抓奸在床……

“齐敏。”萧临忽然想起一人,在这宫苑当中,也唯有此人能够让他陷入两难之地,遂吩咐道:“让谢五郎带上医士去找公主,要快!”

景澜不敢耽搁,连忙去办。

等人出去后,萧临看着桌上一碗冷药。

居然暗算到他头上,还是要他与旁人行苟且之事,怎能不气。

尤其在听医士说“神智全无,沦为禽兽”后,他愈发恼怒,伸手欲扫落这药碗,然手忽而停住,手指扣在碗边,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想法。

一种荒唐、自私也很莽撞的想法。

他手腕微转,欲把这碗汤药倾注到旁边的水缸中,可药液才倒出几滴,又稳稳停住了。

与谢五郎的话还回荡在脑海。

“所幸我们还没陷得太深,还有回头的余地、反悔的权利……”

他不想回头,也不想反悔。

他已经深陷其中,怎能容对方还在岸上看着他,望着他,欣赏他方寸大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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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兰因连晚膳都在王大娘子处用的,正准备趁机多问点有关账簿的事,就听长公子派人来寻她。

她只能作罢,回到山上。

随从侍卫轻易不上山,只围着山脚一圈,护卫他们的长公子。

“夫君,你今日怎么这般早,难道是有什么要事?该不会是圣人还有别的处罚吧……”崔兰因脚步轻盈地跨过门槛,一眼便见到正对屋门的锦榻上,萧临正坐在那。

锦榻两边,立有五层高的树形烛台,十来根蜡烛焰火通明,照得中间的郎君肤如玉耀,发似黑缎,一双浅淡的琉璃目也像是宝石一样璀璨耀眼。

他的胳膊搭在玉凭几上,几根修.长手指轻托着一只碗,手腕轻轻转动,可见碗底一些棕黄的液体正沿着光泽的白釉滚动。

那浓稠的颜色,让人舌根不禁泛苦。

崔兰因又将目光从碗挪到萧临的脸上,明明屋内明亮,可她却觉得处处晦暗,尤其是长公子的眸子深处,暗不见底,她的心脏突突直跳,轻声问:“夫君这是怎么了?病了吗?”

萧临托起那只碗,哑声道:“今日宴会上,有人以二皇子之名邀我一叙,实则是想给我下情药。”

“什么!”崔兰因忍不住惊呼。

没想到堂堂长公子也会被人如此暗算,又看见他手上那只空碗,该不会是他说的那种药吧?

催.情药?!

岂不是要与人欢好才能疏.解?

崔兰因头皮发麻,声线也变得不稳,颤颤道:“夫君居然会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