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全脊背生凉,对方的记仇和睚眦必报远远超乎他的想象:“你还记着当初……我不过是碰了你的脚一下…我也没真的对你做什么吧。”

“但这只手就是让我觉得恶心。”陈挽歪了歪头,目光平静但阴冷,声音轻得诡异叫人心慌胆寒:“我能剪你一个手指,也能让人砍掉你一只手。”

廖全慌了:“你就不怕我把那些照片”

“你发吧,”陈挽抬了抬腕,看表,“不过发之前建议你阅览一下今日下午七点的《港岸晚间》。”

虽然只有很小的版面,不过那些照片已经变成了哑炮。

葛惜因为陈挽办事得力,以及额外的股份转让,甚至愿意邀请宋清妙重新拍了一些照片,放在版面。

男人对她来说,远没有钱重要,孟元雄在她们葛家,什么也不是。

“你耍我!!”

陈挽平静看着他,如看无力回天的将死之人。

心中涌上迟来的畅意。

平静点点头:“说了讲话要讲证据。”

“你恶意诱导交易,泄露商业机密,坐庄操纵股市,一件就够你吃一壶的了,陈挽,你等着收证监的罚牌吧!”

“不劳烦,”陈挽气定神闲,内心毫无波澜,“他们的黄牌我已经收到了。”

无所谓。

扰乱市场经济秩序犯罪的证明标准太高了,陈挽被请去喝茶也不是第一次,深谙其中的灰色地带,他是一百二十分确定了自己能全身而退才冒的这个险。

陈挽特意找卓智轩请了他国外的同学帮忙操盘,只要交易地点不在国内,那这就是个擦边球,证监不可能找到任何实质性的破绽和证据,最多是提醒警告。

否则就不只是去问话而已了。

况且,陈挽是在为葛惜办事,葛惜就算不想保他,新到手的股权也还在他手上。

陈挽愿意费工夫同廖全周旋不过是为了连同陈家斩草除根。

藏弓烹狗过河拆桥,陈挽出类拔萃,无人其二。

廖全目光铮铮胸口起伏,说不出话来,陈挽勾唇一笑,优雅转身,重新换上一副如沐春风的完美面具,如翩跹蝴蝶潜入花花灯火之中。

“四少,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陈秉信还没有正式承认陈挽的身份,但下面的人是最会见风使舵的,连称呼都很及时地改了。

陈挽端着酒杯过去,陈秉信由大房和二房姨太一左一右搀扶,身后跟着一片二三房的子侄。

这些天荣信在陈挽的暗中操盘下,股价持续走高,陈秉信可谓满面春风,根本不知,山雨欲来风满楼。

陈挽冷眼这歌舞升平的一切,竟然有种无法形容的亢奋。

最后一块拼图已经到手,很快,他就要亲手将这艘早已千疮百孔的轮船送入大海深渊,这些肖想过赵声阁的人,将会一个一个消失,陈挽感到一种久违的畅快。

几房子侄都来奉承陈秉信,说了好些吉祥话,甚至有人彩衣娱亲,陈宝盈演奏了提琴,陈裕写了长长一篇祝贺词,唯得陈挽不冷不热。

陈秉信从前小瞧了这个一直冷落的儿子的能耐,如今不满于他的不受控制,敲了敲拐杖吩附,今晚的宾客很重要,等会宴席开始,你先去敬许叔一杯,酒倒满。”

虽然荣信近来势头不错,但后劲不足,陈秉信一直想拿下烟草出口贸易这张长期饭票,许继名是个关键人物,陈裕一直搞不定。

陈挽平静不带感情地看过去,眼底染上凉意。

许继名的癖好在海市是出了名的,六十好几的人,前不久刚进了一方男妾,比他小四十来岁的大学生。

此人阴险油滑,和许多企业的高层都关系不清因此手上资源不少,陈秉信这时候让陈挽去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