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又听凤缺说,“既是不知,就先不想,冷静时日再做打算,若还是无从得知,不如摆出严师姿态,与楼逆平常处之,他日,总算明了。”
凤酌只得点头,她不是喜多想的性子,近日想的太多,已让她耐心耗尽,很是暴躁,不过一应都抑制着罢了。夹每低亡。
言尽于此,凤缺放下茶盏,轻描淡写的道,“你日前送回来的玉脉消息,端木锐已差人前去查探,如无意外,最近几日就会有采石师过去,有这条玉脉,便足以让上端木打压下端木一头,若是谋划的好,在明年上贡时节,便能将现在的家主赶下那位置,让端木锐掌控端木家。”
说到这,凤缺缓缓起身,他屈指弹了弹袍摆,“而端木锐,少了安城凤家,便一事无成,故而与傀儡无异。”
早前,凤酌就晓得此举是楼逆与凤缺一同算计的结果,然而真到这步,她一想上端木成为安城凤家或者说是凤缺手中傀儡的结果,竟觉心凉不已。
不过,生存与世,便是如此尔虞我诈,凤酌也不会觉得楼逆与凤缺心狠手辣,世道就是这般,如若不然,最后被践踏的,将是他们几人。
“一条玉脉就足矣?”既然打定主意要将端木家收入囊中,她自然也是不遗余力。
凤缺想了想,“自是不够。”
闻言,凤酌眸色一亮,她刚想说她还可离京去寻玉脉,就听凤缺摆手道,“你不必去寻,这等费心费力的事,凤家也该出份力。”
凤酌点头,待凤缺离去后,她在赤碧的伺候下,沐浴了番,换了霜白中衣,还在赤碧捧着熏炉为她烘干青丝的当,她人扒床榻上,就已经睡了过去。
然而离开了的凤缺,并未像往常一样与端木锐一道出门,他回了自个的院子,手不自觉摸上刻刀,寻了方三指宽一指长的白玉牌出来,刻刀下落,玉屑翻飞如尘。
可他寒目无光,虽看着手下动作,心思却是半点都没用在玉雕上,这也是他的习惯,若是心不静了,非的拿玉来雕琢,才能好受些,至于雕些什么,那倒是不拘一格。
以至于待他回神之际,浇了清水洗净白玉牌,指尖一颤,那玉牌差点摔到地上。
“啪”刻刀从指间滑落,凤缺盯着手上玉牌良久都回不过神来。
莹润纯白的玉牌上,蜿蜒的线条,阳刻阴刻的雕工,以凹凸不平的样式,雕着个女子的影像,秀雅的双螺髻,模糊的面容,娇俏的握拳身姿,分明就是凤酌未曾及笄之前的装扮。
尽管鼻眼未明,可那双螺髻却是错不了。
凤缺手有未颤,他倏地捏紧玉牌,弯腰捡起刻刀,一向波澜不惊的面容上,起惊涛骇浪的沉郁。
尔后就见他一用力,刻刀重重落在白玉牌上,就听的咔的脆响,那玉牌顷刻碎成几片,再不见任何雕像。
他拂手间,扔了碎玉,指腹有灼热的痛感,一低头,才看到是他力使的太过,锋利的刻刀不仅碎了玉,也同样划伤了他的手。
殷红的血滴落在碎玉间,红与白的映衬,就成刺痛眼眸的一幕。
凤缺面无表情地找来干净方巾,粗粗将手包了下,后踩着那碎玉,出了院落,差人去唤端木锐,本来早便约好今日同去见玉雕周家的一师父,眼下这时辰,正当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