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眸子一眯,不善的道,“欺师灭祖的东西,为何在人前直呼为师名讳?”
想起那一声声的“阿酌”,她心头就泛起古怪的感觉,不讨厌不抵触,就是觉得别扭的慌。
楼逆脚步刚好顿在隔断外间和里间的屏风前,他回身,瞥了眼等在外间的凤缺,闲闲解释道,“弟子如今风头太盛,若让旁人晓得这师徒关系,定会对师父不利,弟子不能让这等事发生,故而暂时委屈师父了。”
凤酌勉勉强强接受了这解释,转身就换衣裳去了。
楼逆摸了摸下颌,暗自思量,师父果然还是这般好诱哄,他不想要旁人晓得他与她的师徒关系,那里是投鼠忌器的缘由,分明就是不便日后求娶罢了,毕竟顶着个师徒名分在,他倒是无所谓,就是师父面皮太薄,遭人病垢,恼了不跟他,这才是大事。
显然,同样听到这话的凤缺就不是那么好唬弄的,他冷冷地看了楼逆一眼。
楼逆自发在凤缺对面坐下,他瞥了眼里间,这才十分小声的道,“听闻,今日五长老与上端木的端木锐走的很近?”
凤缺不言不语,只自顾自倒了盏茶水,并不回答。
楼逆也没指望凤缺能说什么,他继续自顾自的说,“五长老想必也看到了,如今我初初封王,京中与其他几位皇子有关的,定会是对我诸多不满,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想来,会有那么些不怕死的,多半是疑心安城凤家之事,如若本王在冷面冷心一些,不知五长老可知日后的后果?”
说道最后,他连自称都换了,言语之中潜藏的隐隐威胁之意像是恶狼锋利的犬齿,叫人生寒。
但凤缺自来也是聪明人,听懂了这话,故而他面上更显冷清,他看着楼逆,缓缓的道,“你欲如何?”
楼逆微微一笑,“不是我要如何,是五长老早就想着要如何才是。”
他见凤缺缄默,便继续道,“五长老与端木锐谋划之事,我也知晓一二,不过我还是想说,五长老这样,终归势单力薄了些,不若让师父参与,这样对五长老来说,也更容易些。”
“不行!”凤缺想也不想的就喝道。
他冷冰冰地盯着楼逆,寒目之中犹如三九冬寒,冻人的很。
楼逆并不在意,他背脊挺的笔直,连袍边都没乱一丝,“五长老,这是小看了师父还是小看了我?”
凤缺唇抿成直线。
“不管我如今是何身份,之前出自安城凤家,这点就足够了,而眼下的端木家,虽还没被拉拢的资格,可若换个家主,那便大不一样,而想要拉下如今的下端木出身的家主,即便有了五长老这样的玉雕大师,可没条像样的玉脉,这如何服人?”
楼逆侃侃而谈,后一转瞬,看着凤缺就冷笑了声,“哼,还是五长老以为,师父就是那等普通的女子,需要被人整日护着的?”
“五长老,你太小看师父了。”
说道凤酌,楼逆狭长的凤眼之中迸发出璀璨的华光来,晶亮非常。
恰好,换好衣裳出来的凤酌,正听到这话。
“怎的论及我来了?”她淡笑问道,随意坐下。
楼逆殷勤地奉上茶水,笑着对她解释道,“五长老得了家主的令,站上端木这边,欲将下端木打压下去,掌控端木家,弟子就说,这少了擅寻玉脉的师父怎么可行,但五长老似乎觉得师父该同旁的姑娘一样,养在闺中,弟子有所不服,正与五长老辩驳一二来着。”
他说的轻描淡写,丝毫不因这种野心勃勃的勾当,就瞒着凤酌。
凤酌也并不是不能接受的人,比这龌蹉的事,她都见多了,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再自然不过的事,故而乐见其成,“难怪,今日三儿都找不到长老人,原来是与端木锐在一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