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往日在京城,谢之言那是独领风骚,可这九殿下一回来,那可谓是不分轩轾,两人都是那等风华无双的……”
“这你就不知了,谢之言还好说,这突然回京的九殿下,那早是有婚约的……”
“还有这等事,快细细道来……”
“诸位可知,九殿下为何与谢之言关系斐然?这两人往后可是大舅与妹婿,哪里会有不好的。”
……
凤酌端着茶盏的动作顿了顿,她敛眸不语,身后的赤碧可是机灵着,她对那小厮一挥手,从袖中摸出几两碎银子,塞给小厮并耳语几句,那小厮欢天喜地的就收了银子,转身打听去了。
不多时,那小厮回来,将打听来的消息尽数告知赤碧,赤碧面色当即就不好看了,可见凤酌不动如山,但身上却散发出郁沉的气息,她俯身,以手遮掩,小声的道,“姑娘,楼公子这会正在城东,婚约一事,整个京城的人都知晓,那是楼公子从前的母亲与谢家姑娘指腹为婚,也就是谢之言的嫡出亲妹,谢音竹。”
凤酌慢条斯理地饮尽茶水,将一壶茶喝的干干净净,这才起身,示意小厮带路,前往城东曲水流觞亭。
130、醉卧美人膝
曲水流觞亭,京城颇为有名的风雅之地,曲水蜿蜒的清溪从山丘之顶的高处,转着漩。蔓延过岸止汀兰,后顺流汩汩而下,左右皆是葳蕤草木以及隐在暗处的石杌,并带遮阴小亭,从清溪头到清溪尾,竟也不能目视。端的是百转千回,巧夺天工。
然这还不是妙处,但凡是腹有水墨的,都盼来此高吟浅唱,一展才华,盖因此曲水流觞亭,乃百年大儒之家谢家所有,每隔几日,谢家大公子谢之言都会开办诗会,作为清贵名门,谢家都是被人仰望的世家。
可谢家祖宗规矩很是奇怪。满门谢家名士,却少有出仕,大多胸有沟壑满腹才华的谢家子弟,从来都是清风明月的疏朗人物,尤以眼下的谢之言为最。
一袭霜色棉麻长衫,襟口微敞,露出点精硕肌理,长发未绾,随意披散脑后,就带出闲适的自在来,此刻谢之言斜卧汉白玉榻上,一手执酒盏撑着,一手搁屈起的单腿上。刀削般的脸沿线条,黑亮如星的眼眸。
此刻他看着对面的人,唇线深刻的嘴角一勾。就慵懒地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阿逆,今日你我痛饮三百杯如此?”
说完,他扬手将手中翠玉酒盏往清溪之中一舀,满盈的佳酿莹润出翠色,好看的很。
“当然不如何,你可三百杯,我么,一杯作罢。”楼逆一身暗红玄色滚边的华服,掌宽的暗金腰带,别一金丝刀鞘的匕首,那匕首柄嵌着鸽卵大小的羊脂白玉,不起眼中有带着不容人忽视的奢华。
他左手把玩着一极品绿松石,光滑细腻,一看就不是凡物。
谢之言目光从那把匕首上划过,哈哈大笑起来,简直放肆的嚣张,“这可不行,阿逆真是无趣的紧,所谓醉卧美人膝,自然要醉了,才有美人膝可卧。”
楼逆失笑,狭长凤眼在满是清酒佳酿的气息之中,现出微酣来,他轻抿一口盏中酒液,薄凉的唇尖就润渍出勾人的意味来,“若音竹晓得你如此蛊惑于我,当要不依不饶了。”
这话让谢之言颇为顾忌,他左右环视,没见谢音竹的身影,才指着楼逆无可奈何地笑出声来,“阿逆,你真是……”
楼逆转了转手里的绿松石,眼眸低垂,灵动的眼睑小黑痣一现,就凭添几分莫名的神色。
他正要像谢之言那般,从清溪之中盛酒,哪知,软绵如幼儿的嗓音娇滴滴地传来----
“大哥放荡不羁就罢了,九殿下可莫要那般。”
楼逆动作一顿,与谢之言同时转头看向声源处,就见从姹紫嫣红的小径中走出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