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梓樱越发嗤笑了声,明眼如珠的眉目像有滟潋波光,生动非常,“你们这等贵人,小女子攀附不起,还请离开我家!”
她就开始逐人了,也不管楼逆身上的伤势如何,只管挤进屋里,双手推着楼逆,就要将人赶出去。
楼逆脚步一错,让开来,他也没了心思再说道什么,只觉这人合该是生活在这闵家村,如若不然,一走出村子,连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他从怀里摸出银子来,手腕一转,啪地扔进屋里案几上,拱手道,“打扰闵姑娘了。”
说完这话,他还顺手将嫿峥的尸体给拎了出来,到凤酌跟前,笑着略带讨好的说了几句什么,就见凤酌点了点头,轻描淡写地看了闵梓樱一眼,起身就同楼逆一道离开。
好在两人本就没行李,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十分便利。
闵梓樱瞧着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她倏地眼眶湿润起来,莫名其妙觉得委屈的慌,心里也像是憋着口郁结的气焰,吞不下去,叫人平白难受。
她咬了咬唇,端来清水,跪坐到地上,一点一点清洗嫿峥留下的血迹。
又想起楼逆那张脸来,还有他在凤酌面前的伏低做小,那种真真将人放进心坎里的看护,实在叫人眼热,她再忍不住呜呜的小声哭了起来。
分明这几日她觉得,那般俊美如仙,邪佞如魔的男子,与自己,好似不该就这样轻飘飘的,他们……
该是有莫大的缘分呢。
109、伪更
师徒两人回了趟平洲,毕竟一应行礼等物,都还在那里不说,就是凤文。毕竟是帮了忙的。总归要当面与人道谢一二。
后这才晃悠悠的往安城去。
这一路,倒是安生了,不见捣乱的,也没再见黑衣人死士,凤平浪静的,就像之前,楼逆遭遇的追杀都是笑话一样。亏得凤酌还警着心,甚至蠢蠢欲动的只等人来犯,就大开杀戒一场,哪知,竟是不如她的愿了。
而从平洲到安城的一路,本不过两三天的马程,凤酌因着顾忌楼逆的伤势,硬是给拖了五六天才到安城。
楼逆眼神都没施舍给嫿峥,自那几日有过的分离。他像是看凤酌不够一般,黏人的跟条狼崽子一样,若不是身上有伤。估计都想趴到凤酌身上去。
“这种事,师父想如何处置都可。”楼逆笑眯眯的道,他盘膝坐在榻上,单手撑下巴,眼里再看不进旁人。
听闻这话,嫿峥身子一抖,脸色瞬间就苍白起来。
凤酌斜看了他一眼,不甚有表情的问道,“为师还当你有旁的打算。”
“师父多想了,”楼逆赶紧解释。“这贱婢旁的本事没有,可最擅蛊惑人心,说甚弟子是个天大的贵人,日后更会居万人之上,还说弟子三月后会被人刺杀重伤,可眼下,不过才月余,弟子就遭了这等大难,是以……”
说到这,楼逆终于分了个眼梢给嫿峥,瞧着她瑟瑟发抖,就勾唇浅笑,薄凉寡情的道,“弟子才免为其用,收在师父身边,想着即便有点手段,约摸也是逃不脱师父的手掌心。”
“若要弟子来说,此次大难,指不定就是这贱婢暗中勾结旁人,欲害弟子性命去!”
嫿峥不曾想,这楼逆的最后一句话,竟会指摘她,甚至将之亲手推至万丈深渊,再无翻身之日。
出奇的,凤酌这当却沉默了,她捏着茶盏盖,琉璃眼瞳古井无波,罕见的深沉,叫人背脊发憷。
“她还说过什么?”良久,凤酌问道。
楼逆想了想,本来这等关乎自个的事,他就从未想过要隐瞒凤酌,只是有好些是时机不到,眼下不便坦白而已,故而再是直接不过的道,“说弟子日后会有名门清流出身的正妻一位,另有无数美妾,还言弟子是个杀人不眨眼草菅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