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什么话,好的坏的,甜言蜜语,歪理痴缠,他都一股脑地倒来,只要师父不恼他就好。
哪里还能有气呢?她本就对他没原则的心软,心里虽憋着火气,可徒弟都这副奄奄一息的模样了,她那火气怎能发在他身上,故而她敛下暴躁,声音平澜无波的道,“你先养伤,报仇之事,为师自会帮你。”
终是听到凤酌开口了,楼逆大大地松了口气,这心一放下,就越发觉得眼前发黑,四肢软的像软面条一样,“小师父……弟子很想念你……”
他撑着说完这句最重要的话,人就顺着凤酌往下滑。
凤酌反手搂住,就见起先站屋口的一姑娘面带焦急地奔了过来,“快,快,扶他躺下!”
凤酌并未动作,她脚步一错,护着楼逆冷声问道,“你是何人?”
闵梓樱可顾不上那么多,她眼里只有一身是血的楼逆,当即就喝道,“我还要问你是何人?莫不是想害人性命?原本公子伤口已止血,眼下因着你,又尽数裂开来。”
说着,她还伸手就要去拉开凤酌搂在楼逆身上的手。
凤酌衣袖拂动,有若云卷云舒,逼退开了闵梓樱才道,“你便是闵家村那所谓的神医?”
闵梓樱杏眼圆整,她这才发现凤酌好似会拳脚,不是个好惹的,“神医不敢当,略会岐黄之术而已。”
凤酌点头,她就那么一拎,一个起落,就将楼逆放回屋里的榻上,并对回不过神来的闵梓樱道,“还请姑娘施以援手,若能救回我徒弟,我凤三自少不了你的好处去。”
闻言,闵梓樱原本的好脾性不知怎的就还生了不满来,从第一眼,见楼逆连命都不要了地奔出去,只为与其说几句话,她就对她没好感。
且那一双琉璃眸,干净纯粹的通透,比之她的,竟是还美上几分。
闵梓樱心头就生出古怪之感来,她晓得自己的眼眸瞳孔也是颜色淡的,从前闵家村的人都说,她的眼睛好看,就像是名贵的琉璃珠一样,而今,她见到凤酌的眸子,才晓得自己那双眼哪里是琉璃珠,分明就只是瓷珠而已,真正的琉璃珠,当如眼前人。
凤酌管不到闵梓樱的情绪,她随手撕开楼逆身上破烂的衣裳,边看伤,边眼都不眨的道,“若姑娘不愿,我可使银子先买些外伤用药,旁的自然不会为难姑娘,这就带我徒弟离开。”估余余扛。
闵梓樱终还是不想楼逆再颠簸,故而拿了药箱来,一脸不满的道,“还请姑娘借让,我要与公子缝伤口。”
能救楼逆,凤酌自然不会与人计较,她站到一边,却是不离开,只盯着闵梓樱,唯恐又在自个眼皮子底下生了事故出来。
凤缺带着嫿峥过来的时候,闵梓樱刚好缝完楼逆胸口处的伤,满屋子的血腥,很是不好闻。
凤酌眼见闵梓樱不甚有威胁,这会又看到嫿峥,诸多的暴躁火气都有了宣泄的甬道,她大步出去,站院子里,冷眼看着到跟前的嫿峥,一脚就踹的来她当场跪下。
好在院中尽是松土,并不是大宅之中的青石板面,如若不然嫿峥这一跪,双膝非得废了不可。
凤缺当没看到,他自然瞧见了屋里楼逆的情形,叫他说,一个凤家出色的子弟,哪里还会比不上一个低贱的婢女,况,他还偏了心到凤酌身上,是以,便任由凤酌磋磨人。
“与我说说,”凤酌居高临下地站在嫿峥面前,脚尖一点,就抬起她的下颌,睥睨着她道,“你打的是何心思?”
嫿峥闭唇不答,她紧紧拽着裙裾,心里纵然有恨,然也不是朝着凤酌的,在她看来,她唯一的失算,就是看漏了凤酌这个变数。
“哼,”凤酌冷笑一声,又一脚踹在嫿峥肚腹,叫她嘴里流下血来,“莫不是与那些死士一伙的?”
嫿峥不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