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情况下,妲罗没敢说出自己烧掉了切斯特的尸体,也没敢说切斯特被那些小怪物吞吃的令人作呕的情形。

现在看来她这么做是对的,仅仅是切斯特的死已经让骑士们无比愤慨了,无法想象要是他们知道她竟敢私自焚毁一名骑士的遗体的后果。

一路走来她胆战心惊,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森林里出奇的安静,那些可怕的怪物似乎都消失无踪,专门抓孩子吃的朱庇特人和那长满黑痣的邪恶女巫也好像从未出现过。

妲罗愈来愈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或许一切真的只是场噩梦,巴洛斯城此刻还好好的;或许她真的已经疯了,开始分不清事实,胡言乱语。

总之她已经不知道该相信什么。

她何曾不希望是自己的错误,希望此刻她父亲和骑士们已经安然返回城堡,亚尔曼正在练习场指导她姐姐练剑,格莱德爵士依旧守在图书室里钻研古籍,鲁温修士在教堂里抄写圣经,而霍尔太太也在厨房里一边骂着懒惰的仆人一边烤着香喷喷的面包,切斯特和伊诺克也在等待着她回去……

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只是她自己出了问题。

妲罗陷入深深的自责和疑虑中,而同样的疑虑也产生在艾德温身上。

他看她的眼神愈形冰冷,用不着付诸言语她就明白他已不再相信她,毕竟她所说的事既凶险又离奇,而且一路上没有任何迹象证实她所说的话。

尽管他们期望鲁邦能找到伊诺克的踪迹,可是狼却在自己的主人面前摆出了一副热切的宠物般的眼神,像一只普通的家犬一样围着妲罗搔首弄姿,对周遭的事情完全不热衷。

这一来更加证实了人们的猜测这个女人根本是来耍弄他们的!

有一晚还未睡着时,她听到有人对伯爵建议应该将她施以酷刑审问,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领主女儿,或许她是一个伪装成人类的女妖,正诱骗他们走入陷阱。

可是尽管对她的信任降至冰点,艾德温依然没有对她出手。

或许他不屑对一个孩子动粗吧?

或许他认为她就算是个骗子对他也构不成威胁。

他只是加派了看护她的人,或者说监视她的人。

妲罗悲哀地想:就算他不这么做她也根本不会逃走,眼下除了他身边她竟别无可以投身之所。

这种囚犯般的生活一直维持到巴洛斯城出现在人们面前。

当那瑰丽的奇景突兀地闯入人们视线中时,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了!

因为那已经不再是一座城堡,而成了一座孤崖上直冲天际的庞大冰山。

妲罗剧烈抽气,眼眶几乎撑裂,她记忆中的那座雄伟的巴洛斯城堡竟被整个儿封在了冰中!

眼前,这座接天连地的死城孤零零支撑在天幕下,庄严肃穆,万籁俱寂,好像已有几百年无人造访一样。

“领主大人,前面有魔法风暴,我们恐怕无法接近那座城!”萨利安伯爵身边的魔法师格雷到前面观察一番后回来禀报。

他的一身紫灰色法师袍上结了一层冰渣,脸也冻得毫无血色。

“魔法风暴?”伯爵挑起眉,注视着那平静的冰封之城。

暴风城的军队就停在一哩之外,前方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威胁着他们。

格雷是一位出身高贵的暴风城魔法师,他拥有较为结实的体格和精神矍铄的面容,还未超过四十岁。在他这个年龄很少有人能入驻大法师塔,但因为他和蒙特哈姆伯爵有亲戚关系,又有一定的天赋,所以颇受重视。

尽管艾德温知道他其实实力有限,却仍选择将他带在身边,因为格雷是一个心胸宽阔的贵族子弟,他为伯爵培养了许多会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