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让川麻了,这么一大片受灾区她要怎么处理?

空气里的焦糊气味在提醒她要赶紧做决定。

此时雨已经小了许多,依然有闷雷声阵阵。

“我把你埋进去了?”她小声问怀里的银清。

他不回答,岑让川当他默认。她瞄到树旁的黑色大坑,心想这雷劈的还挺准,不大不小正正好好埋一个成年男人。

既然没有第二个办法,就死马当活马医。

岑让川蹲下身,把他放了进去。

雨后泥土湿润,什么蚯蚓蛴螬之类的虫子通通化成土的一部分。

黑坑有点深,露出了点树根,有暗红焰火附着。

岑让川把银清放进去,又打了一桶水浇灭雷火。

可光把人放进去也不行吧?

埋,分开就是土里,加土覆盖。

她捡起一

椿?日?

旁劈飞的铲子,抡起胳膊开干。

要是此时此刻有人走进凶宅,必定以为是埋尸现场。

这一埋,就埋到天色擦黑。

又有雨落下。

明明不是雨季,哪来这么多雨呢?

岑让川擦擦汗,来不及去洗澡,又是灭火又是清理,最后趁着林业局还没下班,赶忙给人家打电话找个时间安装避雷针。

整个小镇就这么一棵银杏树,在私人宅子里,林业局不好贸然进去,听到她的求助电话,便尽快约了明天。

岑让川松下一口气,洗完澡后去宅子外随便对付一顿晚餐。

修好手机,被秦叔调侃是手机杀手,二人坐着聊了一会儿,时间已经指向九点。

回宅子路上已经没人。

她撑着伞,感觉有点冷,估计是要感冒了。

她手上提了一条跟苍蝇小馆买的死鱼,也不知道池塘里那条鲛人吃不吃。

他要是不吃……她还打包了一份云来镇改良版松鼠桂鱼。

好贵呢,要五十块钱。

她想着,打开宅门走进去。

回廊下石柱灯打开,昏黄灯光照在水面又反射到墙上,水波粼粼。

不知道是不是闻到了鱼味,空无一物的水池晃起涟漪。

岑让川掂掂塑料袋发出声响:“你还在吗?”

水声哗啦,池边岩石上逐渐显现出一道人影。

鲛人不满看她,毫不客气地问:“你就打算这么投喂我?盘子呢?叉子呢?不要生鱼,我要清蒸的。”

岑让川震惊:“我靠,你吃我的住我的还这么多要求?!”

“怎么说话呢你?”鲛人大尾巴拍打水面,就差把水泼到她脸上,“快点,把东西准备好,再晚点我吃人了。”

“……什么玩意。”岑让川嘀咕,心不甘情不愿按他要求去弄好两条鱼。

路过主屋小楼,被雷劈掉大半树枝的银杏树本有些往旁歪去,现在居然已经好了不少。

埋银清的地方生长出丝丝缕缕如藤蔓般的嫩绿纸条,与大树缠绕在一起。

她听到一点声音。

朦朦胧胧的听不真切。

他在进化?

岑让川困惑地多看几眼,实在看不出什么便抬步离开。

她对银清没太大感觉,相识不到一个月,能有什么感觉?

只把他当成室友,不死就行。

她刚走,脚底下就冒出一点嫩绿的树苗。

随着她的脚步,一路生长过去。

因为是在晚上,那点绿意无人在意。

两盘鱼放在平缓的地面。

银白鲛人双手撑在岩石上一撑,直接坐在岸边。